自猶豫著不知該往哪下,而斜坐在其對面的方苞則是一臉的淡然與平靜,毫無疑問,老爺子又要輸棋了,弘晴見狀,自不免心中暗笑不已,不過麼,卻是沒敢帶到臉上來,而是緊走數步,搶到了近前,規規矩矩地便是一個大禮參拜不迭。
“嗯,晴兒來啦,免了罷。”
聽得響動,老爺子立馬將手中的棋子隨意地往盤面上一丟,拍了拍手,卻不說認輸的話語,而是笑眯眯地朝著弘晴虛虛一抬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
“孫兒叩謝皇瑪法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見老爺子藉著自個兒的到來,公然玩了一把賴棋,心裡頭自不免好生鄙夷了老爺子一番,不過麼,卻又哪敢有絲毫的異色,也就只是照著朝規,恭謹萬分地謝了恩,而後方才起了身,也不敢站直,就這麼躬身而立,作出了副恭聽訓示之乖巧模樣。
“爾與俄羅斯那幫蠻夷都談得如何了?”
老爺子顯然沒有半點賴棋的內疚感,也沒去理睬方苞那哭笑不得的臉色,就這麼笑呵呵地看著弘晴,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直截了當地便直奔了主題。
第749章 來者未必都是客(三)
“回皇瑪法的話,情形並不甚好,俄羅斯人此來居心叵測,陳兵數萬於我西疆,虛言要助我大清平亂,實則圖我之心不死,若不早做防備,恐遭其所算。”
老爺子既是問起了正事,弘晴自不敢輕忽了去,趕忙收斂了下心神,字斟句酌地回答了一句道。
“哦?說具體點。”
老爺子早年曾跟俄羅斯人打過幾次交待,自是清楚俄羅斯人的貪婪之本性,自不會對弘晴所言感到奇怪,不過麼,卻也並未急著加以點評,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往下追問道。
“好叫皇瑪法得知,情形是這樣的……”
弘晴原本就是來彙報的,自不會有甚隱瞞一說,老爺子話音剛落,他便已是恭謙地一躬身,以不緊不慢的語調,將先前與俄羅斯使節團交涉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述說了出來,只言事實,卻並不參雜個人之感觀。
“嗯,晴兒打算如何應對?”
弘晴說得很是詳盡,話語自也就不免多了些,然則老爺子卻並無一絲的不耐,始終靜靜地聽著,直到弘晴陳述完畢了,方才神情淡然地點了點頭,考校地追問道。
“皇瑪法明鑑,孫兒有一策可暫退俄羅斯人之虎視,即示敵以強,然,終歸是治標不治本,以俄羅斯人之豺狼本性,最多也就老實個三年五載,久後必然還會起禍亂我邊境之心,卻是不得不防。”
弘並未急著道破應對之策,而是著重先分析了下局勢之可能演變。
“示敵以強?嗯,倒是可行,晴兒莫非打算讓豐臺大營之軍動上一動麼?”
老爺子可是馬背上的皇帝,弘晴僅僅只略提了一句,他便已是猜到了根底,話雖是問話,可內裡其實就是肯定的意思。
“皇瑪法聖明,孫兒確是此意,以豐臺大營之軍演,足可暫時遏制住俄羅斯人之貪念,只是此輩記吃不記打,以我大清幅員之遼闊,其實無懼國戰,唯怕蠶食耳,俄羅斯人屢次三番襲擾我西、北邊境,打的便是這麼個主意,若欲根除此患,終歸還須得一戰方可,恰如當年之雅克薩戰後,方能有這數十年之綏靖,而今俄羅斯人再又來,若不將其打疼了,該國實難有個長記性。”
弘晴早就知曉老爺子軍略過人,對其能猜到軍演之部署,自是絲毫不以為奇,這便緊趕著稱頌了一聲,而後又將敵我之態勢分析了一番,末了更是得出了中俄必將一戰之事實。
“將來之事將來議,爾既是打算軍演,便放手做了去好了。”
老爺子的心裡頭雖是認同弘晴的分析,不過麼,他卻是不想再多事了,只想著安安穩穩地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