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少一事,就這麼窩在驛站將就著也就是了,這不,天剛過午,用過了午膳之後,弘晴便上了榻,蓋著一床薄被單,舒舒服服地又睡上了,方才剛閤眼沒多會,耳邊就傳來了劉三兒急吼吼的喊聲。
“嗯,知道了,更衣!”
弘晴這會兒正自睡意朦朧著,可一聽三爺回來了,僅存的睡意立馬便煙消雲散了去,一咕嚕翻身而起,吩咐了一聲,由著劉三兒侍候著換上了身新衫,便即疾步向書房處趕了去。
“孩兒叩見父王!”
方才轉過書房門前的屏風,入眼便見三爺正端坐在文案後頭,一臉笑意地與李敏銓小聲議著事兒,人雖清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可精神卻是極佳,隱隱然間,已是有了些明君之氣象,弘晴心中暗自叫了聲好,可腳下卻是不敢稍停,疾步搶到近前,恭恭敬敬地便是一個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坐罷。”
這一見弘晴到來,三爺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和煦了幾分,虛抬了下手,示意弘晴坐下敘話。
“謝父王隆恩。”
眼瞅著三爺如此高興,弘晴的小心眼立馬便活泛了起來,腦筋急轉之下,隱隱已猜到了三爺興致勃勃的根由之所在,但並未多言,只是恭敬地謝了一聲,走到李敏銓對面的空椅子前,一撩衣袍的下襬,端坐了下來,擺出一副恭聽訓示之模樣。
“晴兒來得正好,阿瑪原打算讓人去喚你的,只是聽說你在午睡,也就作了罷,今既已起了,那就議議也好,唔,爾且先看看這邸報,有甚事待會再議。”
三爺顯然很是滿意弘晴這等恭謙的態度,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指點了下文案上擱著的一份邸報,語帶一絲激動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孩兒遵命。”
三爺既是有吩咐,弘晴自不敢怠慢了去,這便緊趕著起了身,疾步走到了文案前,躬身將邸報端了起來,行了個禮之後,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細細地翻閱著手中的那一疊邸報,只一看,心情頓時也是一陣大好,不為別的,只因這份邸報上所說的正是京師清欠的事兒,四爺一方果然是動了起來,還真就玩的是弘晴在河漕衙門所使的那一套,啥抓把柄,玩高壓,鬧騰得倒是極為歡快,按邸報上所說,效果還頗佳,僅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便已是強行清出了近千萬兩的虧空,說是成績斐然也絕不為過。
“父王明鑑,孩兒以為四叔要惹大麻煩了,京師將亂矣,然,於父王而言,卻是好事一樁。”
旁人或許看不出那斐然的成績後頭都藏著些甚,可弘晴卻是早就有所預料,自是清楚京師的水有多深,更清楚重壓之下的反彈會有多猛烈,當然了,弘晴相信三爺必定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方才會興致高昂,正因為此,弘晴也沒隱瞞自己的觀點,直截了當地便給出了個結論。
“哦?說說看。”
四爺要有大麻煩了,這一點三爺自是看得通透,也正因為此,三爺當初才會同意弘晴的提議,自動攬下了賑災河南這麼份苦差事,為的便是避開京師裡即將爆發出來的大動盪,也有心等著京中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再回京收拾殘局,然則說到具體的策略麼,三爺這段時日以來,倒是沒少思忖,卻始終難言絕對之把握,這會兒見弘晴說得如此自信,自是來了興致,這便緊趕著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好叫父王得知,孩兒以為京師水深,一味用強,雖可得逞一時,卻斷難長久,重壓之下必有反彈,真到那時,八旗子弟嘯聚**一時或將重演也,縱使四叔有所防範,也難擋諸位叔伯之合力,其事敗乃必然之事也,此毋庸再議,想來父王也是清楚的,而今所慮者,不外如何撥亂反正耳,孩兒倒有四策可解此厄。”
弘晴簡單地分析了一下京師時局未來這段時日裡的走向,而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