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保護它的國民。
在這時候,即便用些手段、做些讓步,只要能讓這些貢奉著賦稅徭役、供養著這個龐大帝國的百姓們有活路、有希望,那麼即便讓他犧牲一個男兒的尊嚴,他也是心甘情願的。帝王將相的臉面,比起百姓的肚皮,那就是個屁!
同坐在車裡的還有阿奴和古竹婷。阿奴不避嫌疑地緊挨著楊帆,傍著他的肩膀,一起向窗外看著。這是她的男人、她的依靠,不挨著他還挨著誰?
古竹婷則坐得遠遠的,遠的有點刻意,幸好阿奴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楊帆身上,沒有發覺她這位師傅的異樣。
聖人說:“倉稟足而知禮儀;衣食足而知榮辱”,此話當真不假,在草原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古竹婷根本不能把自己當女人。不擠在一起睡就要被凍成冰棒,不蓬頭垢面就只有耗用那點寶貴的雪水……
所以在那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然而,當她重新回到文明世界,再回想起這一切。她就感到了羞澀和難堪,幸好楊帆一直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否則她會更加無地自容。
阿奴和古竹婷是女流。戰事雖還沒有完全結束,但她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楊帆就麻煩些,他是軍人,不過現在北方戰局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大周軍隊正在四處圍剿那些逃散了的契丹人。根本沒有大仗可打,楊帆是否可以離開,就只是高層將領的一句話了。
不管是李多祚也好,婁師德也罷。都跟楊帆很熟悉,而且關係還不錯,於是,楊帆離開了。
他深入虎穴、順利完成了借兵的使命,使契丹之亂在春天到來之前結束,從而避免了混亂的戰爭局面破壞河北春耕,要不然河北道百姓來年的生活將雪上加霜,楊帆可以說是立下了莫大的功勞。
如果他此時留在河北,無疑將更有利於戰後敘功,但這一點對他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現在對他來說,太高的職位其實反而不利於他的發展,所以此刻的楊帆頗有一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瀟灑。
“客棧到了,我們歇息一下,明天再繼續啟程!”
當車子停下來時,楊帆回首向阿奴和古竹婷笑說了一句。阿奴嫣然點頭,經歷過生離死別的痛苦之後,現在只要她的男人能安然歸來,只要能這樣依偎著他,嗅著他的味道,她就知足了。
古竹婷對楊帆的目光有些躲閃,當她走出車廂時,鹿皮小靴的纖秀雙足在地上用力地頓了幾下,因為一路乘車,她的靴上並沒有積雪,她只是想籍著這個小動作,跺掉她心頭的懊惱,因為她發現她現在有些怕這個小男人。
楊帆微笑著對店掌櫃的說:“店家,兩間上房!”
在車子周圍,正有幾個行商打扮的人也翻身下馬走進店來,楊帆知道那是“繼嗣堂”派來護衛他安全的人,阿奴在“千金冶”停留期間,宗主護衛就找了來。
不過楊帆現在還是官身,現如今河北地面上朝廷、突厥甚至周邊各族的斥侯依舊很多,為了避免被人注意,楊帆只能叫他們暗中護衛,並未讓他們公開隨從。
掌櫃的見客人上門,連忙殷勤接待,喚過夥計,把貴客迎進門去。
屢遭洗劫之後,這裡所謂的上房也就是灑掃的乾淨一些,房間寬敞一點,其他的也沒有什麼,楊帆知道趙州城在戰亂中受損嚴重,此刻也不可能有什麼高檔些的飯莊,這晚餐只能在這客棧裡解決,於是稍作洗漱,換過衣服,他便到了客堂。
又過了一會兒,阿奴和古竹婷也梳洗已畢,換過衣裳,來到了他的桌前。楊帆向她們點點頭,叫她們去櫃檯前的菜牌兒上點幾道菜,自己依舊側耳聽著旁邊一桌人的議論。
旁邊桌上,一箇中年客商語重心長地對幾個人說:“我勸你們吶,最好等安穩了再回去,現在還是不要動手北上。”
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