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竟會逗得武則天哈哈大笑,發自內心的笑。有時候,張易之和張昌宗則會向她講起發生在民間的一些趣聞,武則天更是聽的津津有味。
她時常向二張講起她童年的一些事情,儘管她現在常常遺忘一些事情,可是關於童年往事卻莫名地記的清晰起來。
她翻來覆去的講,就連婉兒對她童年的每段故事都耳熟能詳了,更不要說天天廝守在她身邊的二張了。可二張依舊做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每一次都很認真地聽著,彷彿是頭一回聽她說起這些故事。
對武則天來說,她的確是頭一回講起,她已經不記得或許就在昨天、甚至就在剛才已經對二張講過一遍。講著講著,她就會依偎在張易之或張昌宗的懷中睡著,睡夢中的她顯得特別安詳,就像一個孩子。
婉兒有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郎君說的是對的,這輪太陽,快要落山了……
魏元忠和高戩、張說被流配嶺南了,但群臣的憤怒並未因此而停止,樊川杜氏一直把二張看成害死杜文天的兇手,更是不遺餘力地串聯,透過世家龐大的人脈和財力,團結著一切力量,堅持不懈地給二張找著麻煩。
彈劾奏章不斷地送往御前,武則天表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態度:無視。
她對奏章中提及的二張的種種罪名採取了完全無視的態度,但也沒有據此對彈劾二張、挑釁她權威的人進行任何懲罰,不是她不想,而是因為她已經失去了旺盛的精力,身體的衰老使她自然而然地選擇了這種本不應該出現在強勢如她的人身上的反應。
張易之一開始面對各種彈劾還有些惶恐不安,但是眼見武則天安之若素,張易之也漸漸養成了無視的習慣,他只是悄悄記下了每一個彈劾他的人的名字,隱忍著、等候著反擊的機會。
武則天對張易之的“淡然”非常欣賞,有一天,她笑著對張易之說:“君子坦蕩蕩,面對群臣的挑釁與彈劾。五郎能淡然處之,可以無愧君子之名了。”
張易之謙遜而討好地道:“易之不敢當君子之名,只是因為知道聖人會庇護我們,所以心安。”
張昌宗卻道:“群臣不依不饒,人家好不鬱悶。我兄弟二人並不曾與人為惡,為什麼他們就是容不下我們呢。”
“因為在臣子們的眼中,一個皇帝,只有成為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他才是一個好皇帝!”
武則天微笑著回答:“他們不是針對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朕這樣的寵信,都會成為他們的敵人。可是他們容不下你,朕容得下你,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武則天說著孩子氣的話,同時還做了一件孩子氣的事。她拿過一份彈劾二張的奏疏,撕成碎片。像天女散花一樣拋灑在地上。
做為皇帝。是不能把臣子的奏章撕毀的,因為那是昏君的象徵,哪怕皇帝不耐煩看到某份奏章,也得把它歸檔存放,以示納諫。已經掌握了天下至尊的僅力,只有身後之名可以在乎的武則天似乎已經把名聲棄若敝履。
起居郎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件事。武則天看著他,只是淡淡地一笑,笑容充滿譏誚與不屑,她這樣的表情。並不是衝著起居郎,而是衝著滿朝文武,她用這種近乎幼稚的舉動,來發洩她的不滿。
婉兒向小海遞了個眼神兒,小海拂塵一擺,幾個小黃門便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跪在地上,撿拾著那天女散花般的碎片,希望還能把它們拼湊起來重新粘好,武則天沒有制止他們,她只是不屑地一笑,偎在張易之的懷中,睡著了……
……
並不是每一個大臣都有睿智長遠的目光,也不是每一個大臣都能秉持聖人之道,天子對二張異乎尋常的寵信,還是令一些官員如逐臭之蠅,向二張搖尾示好、投效門下了。這其中有幾個是手握實權的人物,如夏宮侍郎韋承慶、鳳閣侍郎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