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拒絕。
她逃不開他撒下的情網!
第十九天,二旬日結束的前一天。
四周的植物繁茂,郁郁青青,花朵奼紫嫣紅,鸝鳥輕啼,飛燕呢喃,知了提前在暑意未來的春末響起,林梢襲來宜人的和風,吹拂得人神清氣爽。
康盼兒坐在池塘畔的石椅上,柔荑撐著低垂的螓首,任暖和的太陽吻上她欺霜賽雪的肌膚,泛起粉紅的色澤,任輕風襲著她的髮絲,飛飄在暖風中。
倏地,一聲與眼前這副優閒景象不相襯的嘆息響起,康盼兒的思緒無法隨著這片美景而靜下來。
明天真相就會大白,雖然她不知案情進度,但她堅信自己是無辜的,明天她就能沉冤昭雪。
然後……飄然遠去。
不,她不要!
這樣的強烈意念嚇了她一跳,本以為離去是件容易的事,如今卻成了內心最大的折騰。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想留下呢?
應該是從那一夜吧!
與他擁抱,親吻,依偎,她逾越了禮教,跳入了一個未知的情愛世界。
只是,這個情愛世界,是隻有她一個人存在,還是他也同時存在?
在理智上,她不該接近他,不該走進這個註定心碎的悲劇內;但在感情上,她拋開所有的婦德規範,期待能有一個品嚐真愛滋味的機會。
該怎麼辦?她拿不定主意。
不行!她不能再猶豫了。該離去的,這樣一個人中之龍,並不是渺小的你能夠擁有的。而你所要的男人,應該是能全心全意陪伴著你、呵護著你,你不需要和其他女人爭寵,不需要表現妒意,因為他只忠於你。
所以,康盼兒,你要離開,離開這不屬於你的一切,包括那個男人。
就當它是一份來不及開花便結束的感情吧!
康盼兒不再多想,完全漠視心中反對的聲音。
她起身準備回房,卻見趙喜往她的方向快步跑來。
“盼兒姑娘……”
“什麼事啊?”
“這……”趙喜一手撫著胸口,氣喘吁吁的說:“這是……你……你的信。”
“信?”她很訝異,誰會寄信給她?而且還知道她在行館?
她狐疑的接過信,正想將信拆開時,發現趙喜仍站在她面前。
“小喜子,你還有事嗎?”
他搖頭,“沒……沒有。”
其實,那封信他偷看過了。絕對不是為了偵搜什麼的,而是他想盼兒姑娘無親無依的,為何有人會捎來這封信?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可不得了!這王家兩個女人真是良心被狗啃了,竟然使出那種下流手段。
只是,他拿什麼理由要盼兒姑娘別看呢?
還是去跟萬歲爺稟告吧!
“盼兒姑娘,小喜子還有事,先告退了。”說完,他匆匆忙忙的離開。
康盼兒奇怪的看著他,但也沒有多想,旋身就回房了。
顫動的雙手捧著的信紙突然滑落,康盼兒雙腳一軟,整個人滑坐在地。
王家二婦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竟然拿她的手帕交紫煙開刀,這可怎麼辦?
紫煙是她在王府的好朋友,小她一歲,也是個孤兒,兩人彼此扶持,約好彼此的情誼要延續一生。
對她而言,調皮好玩的紫煙就像個孩子,總是需要她的照顧和幫助,而紫煙也待她若姐。
王家二婦在信上說,要她將罪全部頂下,否則就要加害紫煙。
想到明日即將開堂,即將昭雪的冤情恐怕又得沉之大海,她的心不禁墜落萬丈深淵。
能不答應嗎?紫煙還不到二十歲,若是因此涉禍,她是怎麼樣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