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恩其實對江湖諸事,所知不多。而看了看如蘭,如蘭也表示不知、不甚明瞭狀,遂回答他道:“除了傳言‘金手指、鼓上蚤’,亦正亦邪外,一無所知。”
“所言不差,金手指鼓上蚤,精通高來高去,樑上君子之術。”啟得發嘻嘻笑語:“初始本派雖見不得光,然也多劫富濟貧之舉,平素暗藏繁都流連市井之中,夜裡行攀高走壁之能耐。說來你們或許不信,花棋子對於我之身份來歷,從不過問,我也不說,彼此兩人之間,但有五音六律足矣。沒有江湖門戶之見,也無是非對錯糾葛,但有絲竹之繞耳,便兩心肝膽相照矣。”
“善。”朱恩讚道:“實在是有伯牙與子期之誼也。”
“謝先生妙喻,我等二人,豈敢窺先賢項背,但能有似分毫,足慰平生,笑傲江湖矣,哈哈哈。。。”啟得發笑著,眼神卻忽而一暗,說道:“奈何。。。我作為金手指二當家時,還算是個自由自在的毛賊,能十天半月,與花棋子悄然一聚,聽清音入耳,話高山流水情誼。不曾想大當家卻突然投了幽煞門,做了玄武護法使,至此身不由己,再難得一聚。前些日子。。。我偷偷與朱雀護法使相求,允我半日私事,不曾想她竟答應了,我才得以潛入襄陽舊地,與花棋子相聚。此次江湖風波,我與他各為其主,刀劍江湖,怕日後不能再相見,我便悉數相告與他,竟蒙他不棄,曰平生知心者,屈指能幾人?”
啟得發忽然笑了笑,竟緘默不語。平生知心者,屈指能幾人?話至此,眾人皆是聽得入迷,也不發問。過了一會,啟得發才憂心忡忡接著地道:
“最後我與他共一曲《碎夢無痕》,二人皆是淚流滿面,感傷時事。。。。。分別後,我卻發覺,比平日裡多了幾個注意我的乞丐,心裡便生不詳之兆。回到藍鳳堂,卻被告知不能參與今日截擊峨眉派之戰,恐是事情敗露矣,我縱一死何憾,卻怕連累了知交好友。”
“若是被任九霄知道你私交丐幫舵主,你難逃通敵罪名。若是被名門正派知道花棋子與你私交,他也難逃撻戮之災。”朱恩說道。
一旁如蘭、思彩雲和妙真聞言,竟都沉重不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切都是時勢使然。但能救他一命,我卻願性命相抵。”啟得發說道:“謝先生與幾位姑娘,聽我一番言語,將死之人無憾矣。”
“前輩這是要去會花棋子嗎?”朱恩問道。
“是的,我實在放心不下,何況方才暗算我的若真是丐幫中人,只怕他現在已經被囚禁住了。”啟得發說著站起身來要告辭。
“且慢,前輩既然已經被丐幫發覺,我等亦是如此,我只是奇怪,若真是丐幫中人,何以要揹著我們暗下毒手?”朱恩說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卻是思彩雲贊同的話語:“丐幫一事,實在有點蹊蹺,不得不防,幽煞門雖然在吉隆客棧受挫,但此地不宜久留。”
“沒錯,妙真可以先回峨眉派,就讓我們陪啟得發前輩去救人。”卻是如蘭的話語。
“不,我也是名門正派,救人當責無旁貸。”妙真請纓道。
感動得啟得發愧思過往,深深一鞠:“實在不可啊,若是打將起來,讓你們名門正派互相為敵,豈非錯上加錯了。”
“前輩請勿客氣,我們都隱去身份,不傷人性命便是。何況愛才之心人皆有之,就像彩雲姑娘是先秦秘法唯一傳人一樣,你與花棋子前輩同樣難能可貴,請允許我們一同前往吧,我還想聽他那一曲《廣陵散》呢。”朱恩磊落豪情壯語道。
“我與花棋子如若不死,先生定是忘年之交也!”啟得發說著感激不已,卻仍有所顧慮:“只是人多,怕行蹤難逃丐幫耳目,何況我們都已經被認出了相貌。”
“這點你放心,嘻嘻。”如蘭回答道,笑著與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