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曹中雅清脆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身影立在兩人右側不遠處的梅樹下,俏生生的,只是眼裡的陰鷙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
君逸之眸光一冷,“怎麼說話的?我們兩人站得這麼遠,能幹什麼?”
曹中雅被他突如其來的陰狠嚇得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從前見到的君逸之,總是唇邊帶一點玩世不恭的笑,有時說話衝一點,但從來不曾這般陰狠,眼神象利刀一樣直刺心房,戳得她的心劇痛不已,雙膝都在發抖。
她吶吶地道:“我……我的意思是……你們在……聊什麼。”
君逸之不屑地瞥她一眼,用眼神告訴她“不關你的事”,就瀟灑地邁開步子揚長而去。
連話都不願意與她多說。曹中雅狠狠地攥緊拳頭,暗含恨意地瞪向俞筱晚,偏還要以為俞筱晚看不出來,端著假笑道:“表姐跟君二公子聊得真歡,都聊了些什麼。”
俞筱晚唇角含笑,“沒有之前你們聊得歡。”說完也嫋嫋婷婷地走了,把曹中雅一人丟在梅林裡,想怎麼跺腳大吼就怎麼跺腳大吼。
曹中雅狠狠地碾了幾腳地上草皮,才恢復了淑女狀,提裙小步兒地回了小亭。
許嬤嬤正在說著,“外頭風大,還是回屋暖和。”
攝政王妃見人到齊了,便道,“回吧。”
眾人便又回了雪海的暖閣。張君瑤的妝重新畫過,想是之前哭了一場的,攝政王妃只當不知。許嬤嬤指揮小丫頭們搬了張軟榻過來,放在主位上,給王妃倚著。
曹中貞和曹中燕都好奇地看著妹妹和表姐妹們手中的梅花,“真漂亮。
張家的姐妹臉兒紅紅,“君二公子幫忙摘的。”
若沒之前梅林中那一幕,曹中雅也要高興的,可是現在卻看著這梅花就刺眼,若真要摘,就應當只給她一人摘,若是人人有份的,就不如象表姐那樣,陪著他說說話兒。想到這兒,斜了眼睛去看俞筱晚,仔細地看,仔細地比較,只覺得她除了比自己好看一點之外,真沒有別的長處了。論到家世,就算姑父還健在,地方官,總是不如京官的。
張君瑤主動坐到王妃身邊,小聲聊些風花雪月的閒話,倒也顯得妻妾和睦。
有一名晉王府的小丫頭挑了簾進來,蹲身福了福,稟報道:“幾位世子要來給王妃請安,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攝政王妃便道:“此處不方便,去正院吧。”
說著便站了起來,眾人躬身送其出了門,君逸之也一同去了。
沒了能壓制自己的人,張君瑤便兇相畢露,瞪著俞筱晚道:“你給我跪下!”
俞筱晚坐著不動,唇邊含著淡淡的嘲笑,“為什麼要我跪?”
張夫人和張氏都勃然大怒,“要你跪還要理由?”
俞筱晚慢條斯理地道:“當然要理由,我已經行過禮了。縱使表姐是王爺的寵妃,也不能無故發落我的。”
張君瑤尖聲說道,“你這樣說話就是頂撞本妃,就得下跪賠罪。”
俞筱晚面冷聲更冷,“按制,只有六妃和親王正妻才能自稱本妃,就是郡王的正妻,也不能這般自稱。表姐,你逾制了。”逾制,就等同於謀逆。
張夫人、張氏和張君瑤的臉色瞬間蒼白,張君瑤不過是覺得這樣自稱具有威懾力,可以嚇唬住俞筱晚,況且屋子裡外都是她的人,才敢這樣隨口自稱,卻不承想這丫頭居然懂得這麼多,隨即反握住了她的把柄。
張氏乾巴巴地道:“你休想恐嚇誰,去告狀呀,去呀!”
俞筱晚看著她恭順地一笑,“舅母多慮了,這屋子裡裡外外都是您們的人,晚兒哪敢去告狀,沒有證人,反倒成了誣告,還得過堂子滾釘板,多不划算。”
張氏等人就得意地笑了。俞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