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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頁

「沒有。」方斐下意識地否認,「他和我沒有一起來。」

「可我看見他了。」曹歆然說著,兩人不覺並肩而行,「在那邊的玻璃走廊。不過我沒有和他說話就悄悄溜走了。」

方斐「唔」了聲。

曹歆然那雙黑得如同夜色的眼望向他:「你不好奇嗎?」

「什麼?」

「你和他現在還在一起吧,就不好奇當時我有沒有跟他發生過關係嗎?」曹歆然的語氣太平淡,幾乎理所應當,分不清是示威還是敘述。

「不太關心。」方斐說。

「我愛他。」

曹歆然說完,自嘲地笑笑:「不過他拒絕我了。方斐,你運氣真好。」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方斐說。

可他心口又開始疼,他覺得這是嫉妒作祟,控制不住。

方斐有時候無法容忍或真或假的緋聞與過往,還要裝作雲淡風輕。

曹歆然靜靜地凝視著他,分辨他的「不關心」是不是實話,半晌才說:「我拍《暗戀者》的時候總覺得我就是』白魚『,他是店長,他在鏡頭後的眼神太勾人,我知道這不對,但是控制不住,會想,他選中我多少有一點喜歡吧。」

這心情與那時候的他不謀而合了。

方斐不予置評地笑了笑。

「那時我每天都想,只要他點點頭,我就可以不顧一切。但很遺憾,我最後什麼面子都不要了挑明一切,他卻說,』對不起,歆然,你太入戲了『——他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我只是角色,只是影子。」

她說話也像念臺詞,方斐卻一怔。

「什麼影子?」

「別人的影子啊,不然你以為』暗戀者『是指的誰,電影又是為誰拍的。」曹歆然輕描淡寫地說,「他心裡有人,叫俞諾,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方斐眼底震盪,卻還保持著風度:「你怎麼會知道?」

曹歆然嘴角不帶感情地一挑:「我太愛他了,查遍了所有關於他的資料……楊遠意讀大學的第一年沒有出國,第二年重新高考才進了京大,你覺得為什麼?」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方斐會摸到楊遠意小腿和膝蓋的舊傷。

問過一次,他只說以前不小心摔斷了腿。

或許是演員對戲劇性的敏感,方斐在這時壓低了聲音:「因為他腿受過傷?」

「嗯,受過傷,直接從考上的國外大學退學了。」曹歆然笑著,吐字越來越慢,越來越痛,「哦對了,你們是在楚茵的組裡勾搭上的吧?後來你得獎,他好像不在國內,你知道他那時候去哪兒了嗎?」

他想說,曹歆然你夠了,不要再說了。

可卻忍不住要聽下去。

那段日子在腦海中迅速閃回,他第一次遭受超乎想像的關注,每個行為都被放大,過去也被翻到陽光下反覆品讀,成為娛樂題材。

他打電話給楊遠意,對方的號碼始終是暫時無法接聽。

「他去德國了。」曹歆然說起這話時還面帶微笑,「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打聽到,那時候俞諾結婚,他巴巴地跑過去……自虐嗎?方斐,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他拍的兩部電影,總是年幼者仰望年長者但對方從不回應?他在刻畫什麼,那些仰望得到過片刻愛撫和親密,最後卻要麼死於飛來橫禍,要麼相見不相識。」

「……」

「因為他沒有得到過好結果只能虛構現實,或者說服自己對方有苦衷。次數重複多了,他自己就會相信。」

年輕時喜歡的人和失敗的戀愛,就像骨頭的傷,會跟隨自己一輩子。

心情整理好不多時,又彷彿從雲端墜落。

方斐不讓自己又開始疑神疑鬼,嗤笑一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