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長梯上站著好些個打扮精緻的年輕女孩兒,三兩個一組,正在換pose拍照。
三人刷房卡,進電梯,出電梯,最後來到位於酒店17層的套房門口。
“就是這兒。”
瘦猴兒露出個笑容,又對周清南滿是歉意地道,“周先生,本來您來平南,我應該叫上兄弟們給您好好接個風,但是您不想聲張,就只好一切從簡了。招待不周的地方,多擔待。”
周清南嘴角勾起寡淡的笑,“辛苦你了。”
兩人正聊著,一旁驀然響起一道女孩子的聲音,帶著試探意味地,小聲地問:“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們聊天。”
周清南聞聲,轉過頭去。
只見年輕姑娘明顯很侷促,握行李箱拉桿的小手也抓得緊緊的,轉動腦袋左右張望,像在尋找什麼,然後才下定決心般出聲,問瘦猴兒:“請問,周先生的房間是這個,那我的房間在哪兒呀?”
瘦猴兒聞聲,愣了下,抬手茫然地撓了下頭:“……大嫂,你不和周先生一起睡嗎?”
程菲:?
瘦猴兒大哥理直氣壯地說:“我只訂了這一間房啊。”
程菲:……哇靠???
聽完瘦猴兒大哥的回答,程菲先是沒回過神似的怔了怔,緊接著便當場石化,在心中悲痛地吶喊:造孽啊。
想她和瘦猴兒哥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素日無怨往日無仇,居然要平白遭此滅頂之災,簡直是天道不公——
居然要她和周清南睡一個房間,還不如直接拿把刀來殺了她!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程菲的心路歷程格外精彩,先是震驚萬分、再是懷疑人生,最後就變成了深到不能再深的絕望。
絕望的同時,程菲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周清南。
只見人黑老大就是黑老大,刀山火海里闖過來的大人物,什麼樣的大風浪大陣仗沒見過?不就是突然被小老弟安排著和她睡一個屋嗎?不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人周大佬照舊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僅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慌張,甚至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也不知道是黒幫大佬淡定從容的神態太具感染力,還是世間萬物物極必反的定律使然,程菲在經過幾秒鐘雷劈般的絕望洗禮後,忽然莫名其妙地也跟著淡定下來。
常言道,走路不能搶,遇事不能慌。
她意識到,事已至此,驚慌失措沒有任何意義,尋求一些補救措施才是唯一正道。
琢磨著,程菲便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定下心神,開動腦筋,飛快思索起應對瘦猴兒的說辭。
一旁。
其實在聽見瘦猴兒說只訂了一間房後,周清南神色淡淡,壓根都沒當回事。畢竟這種級別的套房都自帶客廳,入住以後讓小姑娘睡臥室,他一個糙老爺們兒,隨便在客廳的沙發上湊合一晚就行。
在心中做好打算後,周清南漠然低眸,看了眼腕上的表。
接著,眉心便微不可察地擰起一個結。
已經八點多了,得儘快安頓好。
小姑娘還餓著肚子呢。
周清南心思微動,緊接著便準備讓瘦猴兒拾掇拾掇走人,誰知他剛動了動唇,趕人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見邊兒上先一步響起道女孩子的嗓音。
原本甜美好聽的聲線,咬著幾分刻意掐嗓掐出來的矯揉造作,聽起來就顯得扭扭捏捏,莫名的好笑。
只見小姑娘抬起一隻白生生的手掌稍掩住唇,表現得很難為情,壓低嗓子對瘦猴兒說:“你不知道,我睡覺打呼超級響,隔著三個屋都能把人吵醒。”說到這裡,稍稍一頓,最後故作嬌羞地補了句,“為了我在周先生心中的淑女形象,我們已經分床睡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