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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樂天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但一時也找不到話,只好待在船尾,眼巴巴地看著離淵。

離淵心中煩悶,卻跑到了船頭,望著遠方的風景思考寶物的事情。如今眼前的事情和記憶聯絡在了一起,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幻夢中的一切。不過他也只有這樣想的時候,才能不想剛才那次失敗的告白。

兩人一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隔得也並不算太遠,卻有如天塹。

白樂天團團轉了幾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剛入口便被嗆到,咳得驚天動地。紅綃忙去拍他的背,輕聲細語地照顧著他。離淵當然聽見了,但他站在船頭,想去看卻又被自己阻止。心裡有個聲音,不停地讓他冷靜下來:既然對方已經說了狠話,那他離淵也沒有必要太較真,權當做遊戲人間!

白樂天的咳嗽總算停了下來,又往嘴裡塞了幾個藥丸,坐下來,紅綃又開始彈琵琶了,錚錚琵琶音一如當年的金戈鐵馬,肅殺之中迴轉得旖旎。

離淵被這聲音攪得心煩意亂,腦海裡還有另一件事情沒有結果。

幻夢中,他也是穿過荷花澱,在其中的小島上發現了秘寶,經過陣法,最終找到了赤血丹參,其中情形與此刻一模一樣——只除了沒有白小少爺,也沒有這方小舟罷了。若當做幻夢示警,倒也並無不可,畢竟修士無夢,幻夢皆有所指。但莊周夢蝶,亦是蝶夢莊周,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探索香山界,身死於此呢?

從未想過的可能性讓他眉頭緊鎖。如果他真的是身死於香山界,那事情就微妙了。一來,最後將他殺死的大能是何許人尚還未知;二來……他究竟是如何身死後重現於此呢?難道他現在所見所聞才是南柯一夢?

這種猜想讓他悚然一驚,不由自主地否定。

但他想遍反證,也沒有想出絕對能夠反駁此事的證據。

最後,他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他現在就在這裡,此前此後,都並不重要。

離淵一朝釋然,卻更加感慨:這不就是白小少爺會說的話麼?什麼及時行樂,什麼有花堪折直須折……沒想到自己已經被白小少爺改變了這麼多。若是在之前,說不定自己還會繼續鑽牛角尖,一時半會兒拔不出來呢!

他望著白小少爺,忽然想要上前擁住他。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自己的心情都並非虛假。

不過離淵暫時不想這麼做。

理由有很多啊:此時並不是和好的好時機,這樣做太突兀會嚇到對方,而自己現在也沒想好要怎麼說……

簡而言之,就是這麼快主動和好太丟人了!

離淵搜腸刮肚地尋找合適的字眼,眼睛雖然沒落在白小少爺身上,但時時刻刻注意著他的動作,準備一旦時機合適就衝上去。

可是紅綃為什麼一直待在樂天身邊?她雖然是侍女,但也沒有必要靠的那麼近吧!還有葛昶……你不是很關心白花朝麼?現在為什麼又在我家小少爺面前湊熱鬧呢?

離淵這樣充滿了嫉妒和羨慕地看著他們,深深感到自己是個孤家寡人。

因此,當船駛入荷花澱,因為阻力猛地搖晃的時候,離淵幾乎是下意識地跳到白小少爺的身邊,對他說:“小心!”

“噗!”白樂天正喝茶,此時一口水噴出來,離淵猝不及防被噴了滿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再面無表情地擦擦臉。

“哈哈哈!”白樂天望著他忍不住大笑,一邊笑一邊捶著桌子,“阿淵,你真的是……哈哈哈……”

離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半晌終於繃不住了,抓狂道:“你——”

“別生氣啦,阿淵!”白樂天打斷了他,“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都在一起呢。來,別動。”

他從紅綃手裡接過手帕給離淵擦身上的水,離淵心裡正得意,就聽見葛昶在旁邊涼涼地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