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的東西你還真就買不起’。
“死老頭,”烏重說,“既然你不願意做生意,你又說你賣東西。那你這些小孩玩意……賣給誰呢?”烏重四下一望,也遞過去一個老頭一眼辨明的眼神,無外乎是說‘不要裝高深,除非你讓我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
“哈!死老頭!”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滿意這個稱呼似的。
這回問答,老頭倒是爽快,給出了一個非常直接的交代:
“賣給雲嘛。”
老頭很認真,顏覲好奇但又用陪耍的語氣道:
“喔?那雲出什麼價啊?我看看我出得起不起?”
老頭訕笑道:
“哈!雲能給我陰涼;能給我菜園子雨水;能給我遮蔽不想看見的東西;也能適時給我想看見的東西,時而變個乖巧的小兔子,時而又能幻化一條龍出來,我兇猛它就兇猛,我恰靜,它就恰靜;有時給我以顏色,有時呢,又躲起來讓我找不到……小子!不說別的,就剛開始的第一條,你啊,你就給不起。”
老頭這話高了,雖然顏覲知道這必然是個喜歡故弄玄虛的人,顏覲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喜歡故弄玄虛的高人。他此話一出,顏覲自認不能服輸啊。顏覲深知,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氣勢上是不能輸的,你一但躬身張嘴請教,他必然瞧你不起。於是顏覲打定主意,挺立了腰板,模仿他的語氣說:
“哈!我當是什麼稀罕。看來這買家也一般吶,值得你老人家鞋都登破了跑這裡和這樣的窮酸買家做生意?”老頭看著他,顏覲瞥了對方一眼笑問道:
“你知道,我想買什麼嗎?”
“哦?風車嘛,可是你剛才要向我買的。”
“‘我要買的是風車。’這句話,我說過嗎?”
“哈!倒是沒有。”老頭來了興趣,問,“嘶~那你要買什麼?”
顏覲一樣明確的回答:
“買風嘛。”
“風?”
“哼,這有什麼好驚訝的?”顏覲拿起一支風車,欣賞了一番,道,“風,能給我更舒適的陰涼;風能帶來訊息,讓我可以決勝千里之外;風能給我更動態的景色;風能讓我體察四季;風可以助我把火燒得更旺!也可以吹散你的那層層煙雲!它能頃刻製造壓力,又時而刻緩解焦慮;可以在適合的時候清風徐徐,又可以在合適的時候橐龠天地。有時它兇猛成颶!摧枯拉朽所經歷的一切!有時它又能潤物於無聲……死老頭,”顏覲又學了烏重的叫法,心想既然你喜歡,何樂不為?他說,“但這些……都還不算風的本事,你知道我要買的這風,最厲害的什麼嗎?”
不得不說,老頭也是個犟人,硬是不應聲,他猜不出顏覲要說的話,覺得說‘不知道’那就是輸了。於是他就那麼板著。顏覲也板著。
雲捲雲舒,時間的流淌在這裡是具體的,是可以看見的。更可以清晰看見的是老頭眼神裡的好奇。但顏覲就死死的壓制住自己表達的衝動。終於,老頭還是用不問的方式問了:
“再不說,我可要到打烊的時候了。”
顏覲嘴角微微一揚,說:
“重要的是,風能給予你的這些風車以活力,使它們飄揚轉動,賦予它們生命力。否則,你那些風車再怎麼精美華麗。不過是一臺臺放在了乾涸的水渠裡面的水車,最終被人遺忘、遺棄、爛掉而已。”
老頭對顏覲說的所有話都不在意,卻拍手叫好道:
“好好好,這個比喻好,風車,水車。嗯……小子不錯!來吧,跟我下山。”
顏覲倒擺出一副慪氣的樣子道:
“我憑什麼跟你下山?我剛爬上來,你一句話就讓我下去?這麼好的風景,我還沒顧得上多看看呢。”
老頭猴急猴急的,邊拉邊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