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怒意而猙獰起伏。
江無涯靜靜看著奚辛幾下飛身離開。
“他是心疼你。”
旁邊低低的聲音:“他捨不得你受苦。”
江無涯轉過目光,她站在巷角,背光打下一點陰影,乾淨的目光望著他。
江無涯心很軟,他對她招招手,林然慢慢過來,他揉了揉她頭髮,輕聲說:“我知道。”
她不吭聲,低著頭任他揉頭髮,卻像一隻全身長毛都低落軟搭下來的小動物,像是馬上就吧嗒吧嗒掉下眼淚來。
“為什麼難過。”
江無涯很輕聲和她說話,像哄小孩子:“看看我能幫你解決好不好?”
林然甕聲甕氣:“你能不做劍主嗎?”
江無涯無奈:“換一個好不好。”
“你能把奚柏遠帶走關押起來嗎?”她的聲音被自動消音。
林然轉而道:“你能殺了他——”聲音消失,身體被警告般地狠狠擠壓。
江無涯:“嗯?”
林然退而求其次:“能把奚辛帶走嗎?”擠壓越來越嚴重。
江無涯愣了下,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說:“小辛不會和我走的,他還想留在這兒照顧師孃。”而且奚柏遠情況特殊,奚辛應該是想在這裡盯著他。
林然:“那把師孃一起帶走。”
“…你在擔心什麼?”
林然垂著眼不說話。
江無涯捧起她一點臉,看見她低落的眼睛,他想了想:“你是在擔心我師尊嗎?”
林然渾身猛地一震,全身骨骼經脈都像是被碾碎,喉口泛上濃濃的血腥氣。
她不敢開口,怕一張嘴血就湧出來,就滿眼期待望著他。
“是之前那陣仗嚇到你了。”
江無涯覺得她這模樣有點可愛:“不會再有了,他化神已經失敗,他傷得很重,需要立刻閉關養傷,以後什麼事都沒有了。”
奚柏遠傷得確實很重,險些連元嬰修為都維持不住,無情劍主已經是他,奚柏遠自由了,之後百年都得閉關養傷,幾百年裡都沒什麼再化神的可能,實在已經沒有警惕的必要。
不過看林然這麼緊張,又想起剛才奚柏遠那些的狂言,雖然江無涯只覺得是奚柏遠自以為走投無路之下一些異想天開的念頭,但他想了想,還是說:“我會與掌門說再留下兩位禁衛。”
林然問:“是斬戒院的禁衛嗎?”
江無涯笑看了看她,並沒有問她為什麼知道即使劍閣內部也少有人提的斬戒院,只點點頭:“是。”
林然心裡鬆一口氣。
斬戒院她知道,江無涯與她偶爾提起過一點,是劍閣很隱秘的審判機構,專門押解抓捕和看守一些特殊罪犯,禁衛的身份都很特殊,修為相當不俗。
連江無涯都說不俗,那應該真的不俗,對付現在虛弱的奚柏遠應該沒問題吧。
腦子裡突然開始六d警報音迴響,林然知道是天一放的,它對她在作死邊緣一再橫跳的行為很生氣,氣得話都懶得和她說,一言不合就放警報。
空間擠壓很疼,警報很響,林然腦子嗡嗡作響,知道再嗶嗶兩句她真的要掛了,只好閉上嘴,大眼睛卻亮起來,撲閃撲閃看著江無涯。
她有點開心,彷彿自己能改變什麼。
警報聲停了,天一看著她重新亮晶晶的眼睛,挺不是滋味的。
它無聲嘆一聲氣,到底沒有說話。
江無涯看著她重新活分起來的神情,莞爾:“這麼開心?”
他笑起來很好看,甚至說,越來越好看。
林然想起她進入這片魂念世界的時候,在街角初見他,冷峻清俊的青年,有著劍一樣英姿卓絕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