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嗤”的笑出聲來。
阮雲歡也是忍不住好笑,慢慢行了過去,淡淡問道,“媽媽清醒了嗎?”
張媽媽抬頭看見是她,不禁瞳孔一縮,顫聲道,“王……王妃,老奴……老奴當真是……當真是一時失……失手……”
“哪裡是失手,分明是白芍絆你!”阮雲歡淺淺的笑,垂目向她注視,波光瀲灩的眸子,如一柄利刃,直探入人的心裡,一字字問道,“方才那女子是誰?”以阮一鳴對秦氏的痛恨,斷斷不會令府中供她白炭。
張媽媽身子一顫,咬牙道,“方才……真是府裡……府裡的小廝……”
“看來媽媽還是不曾清醒!”阮雲歡揚眉,側頭向墨蘭笑望,說道,“我記得你小時候聽旁人說堆雪人極為羨慕,可惜順城從不下雪,今日我們閒著也是閒著,便堆來玩玩!”
墨蘭大喜,忙道,“多謝小姐!”左右一望,折下幾支樹枝掃雪,盡數向張媽媽身上堆去。
大雪天,張媽媽只穿著帖身的小衣,本來就已凍的發抖,此刻周身的雪堆來,更是直打哆嗦,卻又不敢掙扎,只能連連求饒,顫聲道,“王……王妃,你……你饒了老奴……老奴實……實在……實在不曾見……不曾見什麼……什麼女子……”
阮雲歡垂眸,淡淡說道,“媽媽不必驚慌,不曾見便不曾見,往日我和媽媽生份,從不曾好好兒嘮嘮,今日得閒,也和媽媽好生說說話兒!”
這大雪地裡要嘮嗑兒?
張媽媽身子直抖,顫聲道,“主僕有別,老奴……老奴和王妃……”後半句話觸上阮雲歡冰冷的眸子,頓時噤住。
這一會兒,青萍等人已從旁處院子調來一張錦椅,請阮雲歡坐下,厚厚的皮毯替她裹上,大油紙傘打起,擋上輔天蓋地席捲而來的大雪。紅蓮另點起一個手爐,給阮雲歡塞到懷裡。
張媽媽見她一副要長聊的樣子,不由臉色發青,嘴唇發紫,身上的雪煨上體溫,漸化成水,被外頭的雪一浸,更冷的透心。
阮雲歡撫著懷中的手爐,慢慢道,“我記得媽媽本是母親的乳母,是也不是?”
張媽媽顫聲道,“是……”
阮雲歡微笑,說道,“媽媽瞧著母親自幼長大,自然是親如母女罷!”
張媽媽聽她一句話扯到幾十年前,這要細聊下來,不知要用多久。心裡暗暗叫苦,卻也只能應道,“是……”
阮雲歡含笑瞧著她,說道,“那時建安侯府三位公子、兩位小姐,不知母親和誰的情誼好一些?”
張媽媽心中暗警,眸中目光閃爍,說道,“同胞兄弟,哪裡……哪裡分個親厚……”
“嗯!”阮雲歡點頭,淡笑道,“聞說江夏王妃只比母親年長兩歲,又都是女兒家,和姐姐的情誼,自然強過幾位兄長罷!”
張媽媽微微抿唇,抖著嘴唇低聲道,“是……女兒家……總有些話……有些話不便與……不便與哥哥們說……”
“嗯!”阮雲歡點頭,悠然道,“我自幼也沒有個姐姐妹妹,只有一大群的表哥、表弟,當真不知道,有個姐姐、妹妹一道長大,是何種滋味!”
張媽媽聽她提到靖安侯府,心中一稟。朝中府中,這可是建安侯府的強敵啊!有心引她多說,但全身凍的直抖,似乎連思緒也凍住,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阮雲歡出神半晌,似乎在遙想秦氏年少時,與兄長、姐姐們其樂融融的情形。隔了片刻,才輕輕一嘆,低聲道,“若是孃親活著,說不定我也有個親生的兄弟、妹妹,也不至於有什麼事兒,沒個商議處!”
張媽媽埋在雪裡多時,此時身子反覺暖了起來,臉上現出一抹詭異的紅潮,兩耳僵麻,漸漸有些轟鳴,卻極力咬唇,保持清醒。聞言乾笑兩聲,賠笑道,“王妃……王妃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