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沒見,老大變化不大。他穿了一件黑西裝,沒系領帶。老大穿衣服喜歡大一號的,穿西服也是如此,他走路的時候還喜歡聳著肩,站在遠處看,他好像披著個毯子。
賈勇見面就說:“老大你混得不錯啊。畢業的時候,我們問你去哪裡,你也不說,沒想到給自己找了這麼好的一個所在。”
老大說:“哪裡啊,那個時候也沒最後定下來,怕說了又沒去成,讓大家笑話。”
賈勇想起老大在大學裡交的女朋友辛然,問道:“辛然怎麼樣?你有她的訊息嗎?”
老大說:“她快結婚了。”
賈勇說:“剛畢業就結婚?這麼著急?”
老大說:“她父母的意思。”
賈勇說:“想當初在學校裡是辛然主動追求的你。我們都看得出來辛然是真喜歡你,看你的眼神就跟冒火一樣。你是半推半就地從了辛然。辛然也走上社會了,怎麼自己一點主見都沒有,還是讓她家裡把你們的事攪和黃了。”
老大說:“她媽媽做到了以死相逼的份兒上。”
賈勇不解地問:“為什麼啊?你有這麼一份體面工作,經濟上又不依賴辛然的父母,你們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老大說:“不完全是經濟方面的因素。她媽媽還不喜歡我的性格。”
賈勇說:“你的性格怎麼了?”
老大說:“不夠陽光。”
賈勇說:“這也算問題?”
老大說:“說嚴重點兒,就是性格抑鬱。她媽媽覺得這是一種病態。其實,平心而論,人家媽媽說得也沒錯。我自己也覺得自己高興不起來。說不上什麼原因。有時候睡著覺就能驚醒,琢磨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我自己分不清是不是在夢裡。”
賈勇問:“老大,你是不是哲學方面的書看得太多了,思慮太重了吧。你沒看什麼弗洛伊德《夢的解析》那種怪書吧?”
老大說:“弗洛伊德不是哲學家,他是精神病學家。”
賈勇說:“我爸爸跟我講過一件事。他在清華讀書的時候,他們宿舍和北醫的女生宿舍搞聯誼宿舍。他宿舍裡的一個同學,去搞聯誼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北醫學精神病學的女同學。
“後來,兩個人談起了戀愛。這個清華的男同學沒事兒的時候老看北醫女同學的《精神病學》教材。越看越覺得自己有精神病。後來他真的得了精神病,休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