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喜歡她的,永遠不會,」扶曜慢條斯理地挑乾淨菜裡的胡蘿蔔,推著盤子挪到溫霧嶼面前。他放下筷子,抬眼看扶善國,不疾不徐地說:「所以從開始就沒必要認識。」
扶善國衝口而出:「那你喜歡誰啊?這麼多年了你到底喜歡誰啊?!」
這話說的很大,不瞭解內情的人聽起來會覺得莫名其妙——這麼多年了。
什麼意思?溫霧嶼也想不明白,他眉頭緊蹙,雙目卻茫然。
扶曜笑了笑,緩緩面向溫霧嶼,「是,這麼多年了,我——」
扶善國心驚膽戰,天靈蓋都能被扶曜掀飛了,下意識打斷他的話,「阿曜!」
扶曜以前不提自己的性取向,是怕扶善國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如今順其自然也好,趕鴨子上架也罷,他不想再端著熱湯小心翼翼地走路了,乾脆放下坦白。
可是一聲爺爺剛說出口,扶曜的電話就響了,他不上不下地卡著一口氣,接電話地語氣很生硬。
電話那邊挺著急的,讓他過去一趟,工作上的事情。
扶曜到了這個年齡段,公事和私事上的糾葛分得清,他掛了電話,輕嘆一聲,看扶善國臉色不好,沒再說什麼,「爺爺,我去趟單位,有事情要處理,可能回來很晚了,你們先休息。」
扶善國擰著腦袋不搭理他。
溫霧嶼起身,拉了拉扶曜的衣服,對他搖頭,說:「走吧,我送你。」
扶曜說嗯,出去時把旺財也叫上了。
「就一點路,不用送。」扶曜抬眼看山林飄動的樹葉,他牽著溫霧嶼的手,說:「風挺大的,別又著涼了。」
「沒那麼嬌氣,」溫霧嶼無聲地笑,「哥,我想跟你說會兒話。」
「嗯,說什麼?」
溫霧嶼調侃:「說你踹櫃門的樣子挺難得一見的。」
扶曜腳下一停,他身體微微偏向,提溫霧嶼擋住了山裡的風,「嚇著你了?」
溫霧嶼抬眼看扶曜,笑著說沒有。
扶曜吻他,「爺爺心臟不好,我怕刺激他,所以一直不提這茬。」
溫霧嶼回應扶曜的吻,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舔舌尖,「現在就不怕刺激到他了?」
扶曜磨紅了溫霧嶼的唇,想把他咬出血,又心疼,齒尖一鬆,讓人跑了,「是我衝動了,說話還是要斟酌。」
溫霧嶼砸吧嘴,想了想,說:「宋思陽肯定跟爺爺說什麼了。」
「最壞也不過就是說我喜歡男人這些話,」扶曜倒是不在意,「沒什麼的。」
溫霧嶼默默不語,思忖片刻後又開口,「我等會兒回去了哄哄小老頭。」
「怎麼哄?」
溫霧嶼狡黠一笑:「說好話哄。」
扶曜警惕了,「你可千萬別給我把相親事情應下了。」
溫霧嶼哭笑不得:「我有病啊。」
扶曜撓溫霧嶼的頭髮,弄亂了,「你不靠譜。」
「那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靠譜,」溫霧嶼沒躲,眯縫著眼睛挺享受的。
「為什麼?」扶曜問。
溫霧嶼笑意盈盈地說:「我不會把你推出去,讓你跟別人面對面坐著吃一頓目的性明確的交友飯——怕你消化不良。」
扶曜細品這話,又問:「那飯桌上有醋嗎?」
「嗯?」
「挺酸啊。」
溫霧嶼面頰微紅,天暗,看不真切,他胡亂掩飾過去,捏住旺財的牽引繩,推了扶曜一把,「走吧,趕緊走,早去早回。」
「嗯,」扶曜依依不捨地捏了捏溫霧嶼的手腕,「回去再塗點藥,塗完藥睡覺,別等我。」
溫霧嶼白天睡得時間長了,這會兒精神抖擻,他睡不著,也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