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霧嶼笑了笑,說好。
他剛出門,扶曜就回來了,迎面撞上,四目相對。
扶曜手裡拎了兩大袋子菜,扶善國喜氣洋洋地跑出來,「我去做飯,阿曜,過來幫忙。」
扶曜看著溫霧嶼,他欲言又止,時機不對,最後只能把話嚥下去。
扶善國叮囑道:「霧嶼,搬條高點的椅子坐,別到處亂跑。」
溫霧嶼一聲嘆息,點點頭,說好。
等吃上飯天已經黑透了,今晚的菜比昨天豐盛,雞鴨魚肉什麼都有。扶大爺高興,再一次把楊梅酒端上了桌。
「小溫,今天能喝點不?」
「爺爺——」
扶曜想幫溫霧嶼擋下,溫霧嶼卻不請自來——他嘴皮子比扶曜快。
「好啊爺爺,」溫霧嶼笑著說:「正好乏了,喝一點。」
扶大爺大腿一拍,「欸!爽快。」
溫霧嶼接了一碗酒,碗底有四五顆楊梅,差點滿出來,他餘光看了眼扶曜,問:「阿曜,你不喝一點嗎?」
這是他們今天的第一句話。
扶曜剛要搖頭,話茬又被扶善國搶走了。
「他喝不了酒,沾一點就倒!」
扶曜無奈了,乾脆利落地閉嘴,他捏起一根筷子,筷子頭沾了一點溫霧嶼碗裡的酒,嘬了嘬,「倒不了。」
「是,」扶善國又說:「比之前稍微好了一點,兩滴吧,也沒勁!」
「對,沒勁。」
溫霧嶼附和完,一邊吃酒,一邊樂滋滋地看爺孫二人抬槓,一眨眼,菜沒吃多少,酒全喝了,還不過癮,又接了三碗。
「霧嶼,」扶曜攔住他,「這裡面是白酒,再喝下去就醉了。」
溫霧嶼喝了酒後臉比紙白,耳朵卻熟紅軟爛,他反應很慢了,波光瀲灩地撩起眼皮,能把扶曜浸濕。
「嗯?」溫霧嶼雙唇微啟:「阿曜,你說什麼?」
「我說……」扶曜出現了幻覺,霎時回到十年前的那一晚,衝擊力太大,差點沒抗住。
扶善國比扶曜著急,「哎喲,真喝多啦!阿曜,你趕緊把他帶回房間休息!」
扶曜充耳不聞,直接扛起溫霧嶼往外走,「爺爺,我帶他出去醒醒酒。」
山林又起了風,溫霧嶼只穿了一件短袖,吹一吹,覺得冷,他迷惘一陣,分不清方向,貼著扶曜的耳朵問:「阿曜,我們去哪兒?」
扶曜卻反問他:「你想去哪裡?」
溫霧嶼輕佻達浪地笑了笑:「聽說你這裡有顆楊梅樹。」
「嗯,有,」扶曜想也不想,踩著山路往上走,「我帶你去。」
楊梅樹就在老房子的後面,不高,走兩步就到了,扶曜心裡滾燙,他抱著溫霧嶼出了一身汗。
溫霧嶼吃吃地笑,手滑進扶曜的衣擺之下,就貼在他精壯的後腰上,摸了一把。
扶曜面不改色,「霧嶼,別動手動腳的,我們什麼關係啊?」
溫霧嶼沒聽進去,「阿曜,到地方了嗎?」
「到了。」
「放我下來。」
扶曜問:「你站得穩嗎?」
溫霧嶼撒嬌似的,嗚咽一聲,「你抱著我。」
「好,」扶曜把溫霧嶼放下,讓他靠著樹幹,自己上前又攏著他,有安全感,也有壓迫力,「霧嶼,你別鬆手。」
溫霧嶼用鼻尖蹭了蹭扶曜的下巴,他抬頭看,視線模糊,他問:「阿曜,楊梅呢?」
「還沒到楊梅的季節,看不見的。」
溫霧嶼收回眼睛,很失落,「哦。」
扶曜偏開臉,他被溫霧嶼蹭得有些難受了。
這麼一躲,溫霧嶼更難過了,全在眼睛裡,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