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一位長公主,兩個縣主罷了。
如今的寧博容,是準太子妃,只要不出意外,她便是將來大梁的一國之後,這天下,便再沒有比她更尊貴的女子。
即便是崔氏,都對寧博容出行的裝束嚴格起來,不比當初那般隨意了。
第二日一早崔氏便到了寧博容屋裡來,幾個婢女捧著七八套衣服嚴陣以待,寧博容真是恨不得朝天翻個白眼。
&ldo;阿孃,不用這般吧?&rdo;
&ldo;怎麼不用,如今再不慎重,卻是徒增恥笑!&rdo;崔氏嚴肅道。
寧博容只得妥協。
最終選擇了一條十二幅的天水碧的齊胸襦裙,這種若有若無,近乎青綠色的染色原大梁是沒有的,乃是寧博容忽然想起曾讀晏殊的&ldo;夜雨染成天水碧&rdo;,無意間得知此乃是一種特殊的染色方法,李煜宮人&ldo;染碧,夕露於中庭,為露所染,其色特好&rdo;,此天水碧的裙子並非純色所染,乃是因那露水成似有若無的煙染天青水綠,別有一股子獨特的意境不說,因是崔氏的鋪子裡出的,如今這雲州城內尚無人能有,便有了這&ldo;稀&rdo;之意。
且因料子極薄,又做了十二幅的裙子,這層層疊疊的裙擺揚起之時,自有股凌然不沾塵埃之態,如此一條過手即滑落的齊胸襦裙外,再套一件素綃衫子,披墨綠色織錦流緞披帛,連衫子上系的帶子都是用銀線編作,下墜兩枚如意魚紋的水晶珠,端的是不染紅塵色,襯著寧博容那等非俗的容貌,硬生生給顯出幾分冰雪不凡之氣來,在這夏日裡瞧著格外出挑。
烏髮梳了驚鴻髻,插了幾支珍珠白玉釵,又有一柄半月形的碧玉寶石插梳便也罷了,戴上水珠兒狀的滴翠耳環,最後貼上一點葉片狀的翠鈿,一雙藍眼盈盈,顧盼之間愈加動人。
&ldo;將這指甲也染上一染。&rdo;
寧博容瞪著眼睛,&ldo;還要染指甲?&rdo;
她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長這麼大,都沒染過指甲好麼!
崔氏嗔怪道:&ldo;也就你這等丫頭對自己半點兒不上心,旁人家十幾歲的姑娘,哪個不念著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哪家的小娘子不愛用那花汁染個指甲!&rdo;
寧博容立刻有些訕訕。
&ldo;這都要嫁人了,若是往後你這穿著上還是這般不經心,遲早鬧了笑話去!&rdo;崔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寧博容趕緊道:&ldo;放心吧阿孃,我定會好好注意。&rdo;
雖然……好似她在這方面就如同那女紅一般,實則不大有天賦來著。
待得水靜細細給寧博容染好了一雙手的指甲,寧博容看著自己的手,幸好不是那等深濃的大紅色,反倒是與她服飾相稱的一種薄綠,瞧著還挺好看,也不知是用什麼染的,但這年頭似乎東西都比較天然,不用擔太多心。
與崔氏一道用過朝食,她們母女二人便上了馬車往宴請地去了。
此次宴請,卻並非在那刺史府,原這言刺史在雲州郊外買了處莊子,卻是離翠華山不遠,只是小半個時辰的行程罷了,也算是一處避暑山莊,這宴請便在莊子裡,倒省了寧博容母女二人入城去的麻煩。
到了這言刺史的莊子門口,阿青扶著寧博容下了馬車,她立刻感覺到數道火辣辣的眼神往自己身上投來,即便是她淡定的心性,頭皮都有點兒發麻。
&ldo;呀,這便是寧家大娘與崔家姐姐吧!&rdo;一個熱情的聲音響起。
寧博容一抬頭,便看到一個容色秀麗的中年貴婦,怕是這人就是言刺史的夫人駱氏了,駱氏並非言刺史的原配,只因十數年前言刺史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