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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就連昨天一天沒見著人影的李大中,也坐在那裡悶頭吃飯。

李文芳咬了口大蔥沾醬,把最後一口米飯扒拉進嘴裡,空碗遞給了吳芝蘭:“媽,幫我再盛半碗,今天真是餓了。”

李雲慶坐在她旁邊,‘嘿嘿’樂著道:“這窩獾子摳得真過癮,不小心跑掉一頭,裡面還有四頭,全叫咱們給逮住了。”

李大中像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問李武昌:“爹,你打算把這些獾子怎麼辦?”

李武昌尋思了下,道:“皮扒下來,肉髁了自已留一頭,其它的都拿去賣。後天就趕集了,拿到集上去,這東西能吃肉也能治病,應該有不少人買。”

“爹,給我帶毛留一頭,我要送人。”

“送人,你打算送誰?”李武昌外號‘小摳’,最是吝嗇,從他手裡要東西那簡直像要了他命一樣,就算對方是他兒子也是一樣。

知道他什麼毛病,李大中當即就道:“放心吧,給你錢。”

“哦,那行。”只要給錢,他才不管送給誰。

李燕從頭到尾都扮演著聽客的角色,沒插一句嘴。對於李大中送禮的物件,還是第二天週六半天課放了學回到家,偶然間聽她媽崔玉鳳提起。

範明遠,淩水鎮信用社銀行的主任。李大中跟他關係不錯,前兩年出民工那陣子,取款存款沒少跟他打交道。這次國家上頭有政策,鼓勵村鎮居民貸款創業,尤其是知名度高,像李大中這樣的人,信用額度上限放得很寬。

李大中是個安於現狀的人,用崔玉鳳的話說就是,手裡有倆錢兒就找不找北了,可了勁的得瑟,什麼時候得瑟光了什麼時候消停。範明遠找到他問起這事兒,他直接就給回絕了。拒絕歸拒絕,可他覺著人家想著他那是好意,為了回這份人情,這才拿獾子送禮。

李燕聽到這件事,大喜過望,心道,機會來了。當下連作業都不想著寫了,一屁股做在西屋炕上。

“媽,我跟你說件事兒。”

崔玉鳳被她鄭重其事的小模樣弄的一愣,拿枕頭墊在了後腰,半偎著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準備認真聽長篇大論,頗為重視的架勢才道:“好了,什麼事你說吧。”

李燕深吸了口氣,把編好的說詞拿出來:“媽,我跟你說,我一個同學他們家裡開煤礦聽說可掙錢了,你跟我爸合計合計也開個唄?”

崔玉鳳‘撲哧’了聲樂了:“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開煤礦當然是掙錢了,可那也有風險啊,要是死了人進監獄不說,還得賠人家錢呢,再說你爸也沒有那麼多本錢啊?”

崔玉鳳說的這些,李燕當然都知道。不過那時候政策比較松,手續也沒有後來的嚴格,大多數人都是開黑煤礦,砸死了人偷偷賠個兩三萬塊錢就能擺平。可也並不是所有礦上都出過事,那些畢竟是少數。正是因為了解一些情況,她才萌生了這個念頭。

“媽,其實你想想幹什麼工作沒危險?就你們服裝廠吧,去年還不是著了火棉花都燒著了,兩工人頭髮都燎沒了嗎?還有橋頭那個罐頭廠,一個工人搬箱子把腿還砸斷了呢。想賺錢就得有風險,這是我那個同學說的。”對於這個三番兩次提起的無名同學,李燕在心裡默默鞠了一躬,‘同學’你受累了!

李燕看她媽有些動搖,便加緊繼續勸道:“媽,別看我爸現在手裡有點錢,可那能花一輩子嗎?等到錢都花了了,那時候怎麼辦,找地方上班再掙錢嗎?”

崔玉鳳深知丈夫是個啥樣的人,頓時把嘴一撇:“屁,就他那熊色樣還能去上班看別人臉色?不罵老闆就算不錯了,還等他掙錢,JB毛吧。”說到激憤處,農村婦女那點潑模樣就露出來了。

李燕:“……”汗——

崔玉鳳緩了緩神色,又道:“不過燕子啊,你說的也對,得早點兒為以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