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倒叫人無法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好在顧朝雨也並沒有懷疑他的話,她嘆了一口氣,似乎是覺得有些可惜。
而後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呂察送給她的妝奩,遞送到裴名眼前:「你跟阿鼎的關係一向好,便幫我將這妝奩交給她吧。」
裴名看著眼前的妝奩,耳邊迴蕩著顧朝雨那句『你跟阿鼎的關係一向好 』,唇邊輕淺的弧度,略顯譏誚。
「還有一句話,勞煩幫我帶給阿鼎……」
他打斷了她:「既是貴重的東西,不如由你親手交給她。」
說完這話,裴名便向前走去,步伐略顯倉促。
顧朝雨在院子外愣了一會兒,輕嘆了口氣,嘴裡不知低聲喃喃著什麼,面上帶著一絲惋惜,轉身離開了院子。
玉微道君給了眾弟子一炷香的時間,來收拾自己的東西,可在陸輕塵的催促下,連半盞茶的時間都不到,眾人便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在約定好的城主府外集合。
裴名是最後一個出現在府外的人,他一走出城主府門,便在石獅子旁,看到了黎畫的身影。
兩人視線相對,氣氛略有些凝固。
只對視一瞬,黎畫便率先將視線收回。
他一早便聽人說了,玉微道君已經湊齊七顆吞龍珠的事情,從那時到現在,他一直心中惶惶。
他本以為裴名會將宋鼎鼎帶上,就躲在暗處偷偷觀察著裴名。
可出乎意料的是,裴名從玉微道君的院子離開後,便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倘若裴名將宋鼎鼎藏在了房間裡,那出來時,為何裴名身側依舊是空無一人?
這讓黎畫有些摸不到頭腦。
如今湊齊了七顆吞龍珠,若是按照計劃行事,裴名應該將宋鼎鼎帶在身側,一同前往去火山獻祭宋鼎鼎才對。
但都到了現在,也一直不見宋鼎鼎的身影。
難道說,裴名又暗中改了計劃?
黎畫實在找不到頭緒,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他只能煎熬的垂著頭,靜靜等待裴名的下一步棋。
許是因為裴名的姍姍來遲,陸輕塵的臉色極其難看,可想起方才在玉微道君房中經受過的痛楚,他也不敢對裴名指手畫腳。
他強壓著怒火,對玉微道君說:「都快晌午了,若是想在天黑前趕到火山,最好是加快些行程,莫要因為兒女情長耽誤大家。」
陸輕塵這陰陽怪氣的語氣,令玉微道君略感不適,但「兒女情長」這四個字像是戳穿了他的心思,他抿了抿嘴,錯過視線,眸光在人群中尋摸了一陣。
玉微道君察覺到宋鼎鼎不在隊伍中,忍不住道:「阿鼎去了哪裡?」
這話像是在問裴名,裴名面不改色道:「她身子不適,我們先趕路便是了。」
玉微道君覺得有些不妥,倘若到了火山便能召喚神龍,秘境就會開啟出口。
屆時宋鼎鼎還滯留在貪歡城內,萬一被留在了秘境之中,那該如何是好?
但裴名不欲多解釋什麼,只是冷淡道:「我們徒步而行,若是阿鼎跟著,怕是堅持不到火山。」
「城主會幫忙備馬,待到她醒來之後,就會縱馬追來。師尊安心便是,她會在我們離開之前,趕到那裡。」
沒了田地稻草人裡的吞龍珠作祟,貪歡城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城主為了儘快讓百姓重新適應勞作的生活,便花重金去城外買來了常用的牲畜。
見裴名已經說到這種地步,玉微道君也不好再揪著這事兒不放,他微微頷首:「啟程。」
話音落下,眾人便朝著火山的方向走去。
黎畫正要走,身邊卻響起裴名淡淡的嗓音:「那荷包是你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