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總比放在這裡等著屍體僵硬來得強。
只三言兩句,樹林中除了一灘血跡,竟是什麼也沒有留下,走的走,逃的逃,轉瞬間便只剩下他們幾人了。
然而白洲卻不敢鬆一口氣,因為等待他們的,還有那殺不盡,滅不完,與裴名血海深仇的魔域之人。
「這人救不活了吧?」宋家家主忍不住問道,許是想起了什麼,又添了一句:「原來那蠍子還怕酒?」
若是劍未拔出,許是還能留著一口護心的氣沒散去,方才那長劍一出,血都濺出三尺之外了,如今算是徹底死透了,還能怎麼救?
白洲面無表情:「開個玩笑。」
宋家家主點頭:「我便知道那人救不活了。蠍子是怎麼回事?」
白洲聳聳肩:「自然都是玩笑。誰家的蠍子怕酒,只有傻子才相信這話呢。」
宋家家主看著白洲的表情有些怪異,白洲似是察覺到了,瞥了他一眼,卻立即收回了視線:「你這張臉可真礙眼。」
「……」
宋家家主無語至極,也沒在此事上多做糾結:「方才是誰出手相助?」
白洲朝著四處打量著,沒發現黎畫的身影,便冷笑一聲:「誰知道呢,我瞧著這劍眼生,反正是殺害陸輕塵的兇器,不如毀了,屆時陸家找來,便是死無對證了。」
說著,便做出一幅要將玉闕劍折斷毀掉的模樣。
「住手!你個老不休!」帶著憤恨的嗓音,從蔥蔥林上傳來:「你若敢碰我的劍,我與你同歸於盡……」
白洲停住手,循著聲音尋去,見藏於樹杈上的黎畫現身,嘴角笑容更濃:「原來是劍仙出了手,我以為你不來呢。」
「我自然不是為了他。我只是記起陸輕塵這小子曾在秘境中對我出言不遜,非要與我比劍,我不過成全他罷了。」
聽到黎畫拙劣的解釋,白洲但笑不語。
這笑容看起來太過頑劣,黎畫恨不得給他兩腳,然而從白洲手中奪回玉闕劍後,餘光不慎接觸到裴名身後,心中怒火猶如被海水吞沒的火苗,心不斷下沉,涼了透徹。
只一日不見,昨日還與他言笑敘舊的女子,今日便成了一具僵硬冰冷的屍體。
一路秘境走來,他早已將宋鼎鼎當做親妹妹般,時常能從她身上看到黎枝的影子。
他還有很多劍法沒來得及教給她,又有很多心裡話沒能說出口,就像是黎枝苦苦哀求想要看後崖上漫山遍野的春花,可至死他也沒能帶她去看上一次。
黎畫過去總以為來日方長,可現實卻給他一擊重擊,讓他明白什麼叫世事無常。
他眼中的光漸漸黯淡,白洲卻顧不上安慰黎畫:「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白洲的嗓音有些急促不安,黎畫回過神來,靜心聽去四周的聲響,正要開口,白洲已是飛奔著疾跑向裴名身前。
只聽到一聲巨響,地面騰起揚塵萬千,有什麼東西狠狠撞在了側面的樹幹上,直接攔腰壓垮了一顆數米高的大樹。
白洲仍立在裴名之前,只是禁不住俯身嘔了兩口血。
看到這一幕,黎畫有些愕然,他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白洲已是和來人交過了一次手。
他也顧不得與白洲慪氣了,與宋家家主一同衝到白洲身旁:「你怎麼樣了?」
白洲搖頭:「暫時死不了……」
說罷,他眼皮上翻,黑眼珠盯著遠處:「是魔修。」
剛剛朝裴名撞過來的是魔修的坐騎,一種魔域裡長相極其醜陋,四肢發達渾身黑毛的野豬,經過馴化成為坐騎,野性十足,殺傷力極強。
只一頭黑野豬衝過來,已是快要了白洲小半條命,若是趕來成千上萬的魔修,那麼多坐騎,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