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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頁

罷了,罷了。

一碼歸一碼,如實道來便是了。

不過黎畫謹記著裴名的叮囑,怕說的太過刺激到宋鼎鼎,還是將過程輕描淡寫淡化了一番。

宋鼎鼎親眼看著裴名如何背著她的屍體一步步叩頭朝聖,她自然知道黎畫隱瞞了什麼。

「他何時能療好傷?」她抬眸看向黎畫,擔憂之色溢於眼眸:「我想去看看他……」

話音未落,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宋鼎鼎聞聲看去,不見裴名,卻是端著藥碗的白琦。

許是見她醒了過來,白琦愣了一愣,隨即大步走來:「阿鼎,你總算醒了。我要跟你懺悔,情蠱的事情,你誤會裴名了……」

宋鼎鼎還未反應過來,白琦已像是連珠炮般,將她練蠱時出的岔子,與裴名服錯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她顯然有些懵,目光看起來十分呆滯,白琦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黎畫抬手製止,他搖搖頭:「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

黎畫將一瓶玉白色的藥膏放在她枕邊:「你離開軀殼後,時間久了,身上便長出了屍斑。不過不用擔心,這藥膏能去腐生肌,我們已為你塗抹數日,再過幾日,肌膚便會光滑如初。」

「你且等一等,莫要急著去看他。我想,裴名定是不願你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說罷,他接過白琦手中的藥碗,遞到了宋鼎鼎手裡:「藥得趁熱喝,你養好了身體,再去見他,也免得他看到你虛弱,心中難過。」

黎畫與宋鼎鼎說話時,不疾不徐,猶如清風卷舒雲,又似烹茶溫酒老友敘舊,嗓音中滿是溫柔與耐心。

白琦看著他溫潤的樣子,神色微滯。

她見過他仗劍天下時意氣風聲,見過他失魂落魄時落寞失笑,見過他的蠻不講理,見過他的冷酷無情。

只是,她從未見過這般溫柔的黎畫。

他褪去了九洲第一劍仙的光環,也不是被仇恨、愧疚填滿的空殼,他只是他,一個有血有肉有溫度的普通人。

肩上被輕輕一拍,白琦恍然回過了神,見黎畫向門外走去,她朝著宋鼎鼎看去:「阿鼎,我對不住你們。害你們吃了那麼多苦,害你與他心生間隙……」

宋鼎鼎握著溫熱的藥碗,垂下眸,輕輕搖頭:「不怪你。」

她的腦子有些亂,像是混沌般。

她不明白,倘若情蠱只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為什麼裴名會對她的態度轉變那麼大。

為什麼他願為她跳火山,為她叩長頭,為她得罪鬼皇,為她放棄尊嚴與傲骨。

如果他對她的好,不是因為情蠱,那是因為什麼?

她好像隱隱約約的知道答案,卻又如此不確定心中的答案,便只好急切的想要向裴名求證。

可宋鼎鼎也知道,黎畫說的對。

裴名定是不希望,她此刻出現在他面前。

宋鼎鼎嘆了口氣,也不管燙不燙,仰頭將手裡的藥湯一口喝了乾淨。

「裴名,他何時才能療完傷?」

白琦想了想:「鬼醫沒有說,不過他似乎傷得很重,約莫兩三個時辰吧?」

她並不確定,只是試探著給了一個答覆,但這個模糊的概念,讓宋鼎鼎得到了一絲安定。

只要再等一等,等他療完傷,等上兩三個時辰,她便可以見到他了。

白琦猶豫一下:「阿鼎,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在心中做好了說辭,若是宋鼎鼎拒絕進食,她便搬出裴名來,軟磨硬泡總能有一樣管用。

但不想,她那些醞釀已久的話並沒有派上用場,宋鼎鼎點頭應了下來:「好。」

白琦一愣:「啊?」

「我說好,我是有些餓了。」宋鼎鼎見白琦呆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