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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頁

白琦恍惚之間, 想起裴名服用情蠱之事, 連忙掉頭看向宋鼎鼎:「阿鼎,幫幫黎畫,我求你幫幫他……」

許是說話說的太急,嗓子裡嗆了一口唾液,她猛地咳嗽起來,嗓音斷斷續續:「這契約……唯有裴名才可以救他,阿鼎,他會死……」

雖然白琦的語序顛倒,宋鼎鼎還是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

黎畫被契約反噬得很嚴重,而能救他的人,只有裴名。

若是裴名不管他,他甚至可能會因為違反了當初訂下的契約,而被活活折磨死。

宋鼎鼎聽著黎畫強忍著不遠發出,憋在喉間痛不欲生的悶哼,見裴名仍舊不言不語,臉上寫滿了哀求:「裴名……」

黎畫是為了拿到吞龍珠,才會陷入那虛無之境,被幻境裡的夢魘纏身。

雖然險些釀成大禍,但說到底,他原本的出發點是善意的。

出手刺傷裴名,並非他本意,便是因此遷怒黎畫,一番懲戒,讓黎畫長長教訓便也罷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黎畫都是她的師父,曾經倆人一起同生共死,他在危難之中幫過她數次,還將一身劍術傾囊相授。

不光如此,他更是黎枝的哥哥。

宋鼎鼎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黎畫因為契約反噬而死。

明知自己開口求情是為不妥,可她念著往日似師徒,似好友的情分,還是禁不住開了口:「裴名,救救他吧……」

她刻意放柔的嗓音,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沿著牆簷上抽出的新芽,一滴滴緩緩向下墜落。

她即能融化冬雪,便也能融化他冰封萬裡的石頭心。

裴名隱隱按捺在心底的慍怒,在頃刻間化為烏有,他不忍心看她掉眼淚,更不願看她為旁的男人心痛。

他此刻並非真的想要殺了黎畫,只是見宋鼎鼎關心黎畫,心裡便不由自主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如今黎畫已是半死不活,他要真讓黎畫死在她面前,屆時她又要哭鼻子不說,怕是也會因為此事與他心生間隙。

至於黎畫方才是否生出了殺心,又為何在宋鼎鼎面前編造謊話,他會給黎畫足夠的時間,看黎畫會不會主動找他坦白此事。

若黎畫遲遲不與他解釋,便證明黎畫已經生出了叛主之心,不再值得他信任。

那到時,再除掉黎畫也不遲。

裴名垂眸看著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渾身痙攣的黎畫,緩步走上前去,腳步停在黎畫身前,將指尖輕輕落在黎畫眉心。

一團柔和的淡淡光暈,沁進眉骨間,黎畫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那隻蒼白無色的手掌。

裴名,他便是用這隻手,像是此時此刻一般,按在黎枝的眉心,取走了她的性命。

哪怕黎枝那般苦苦求饒,他也沒有心軟半分,因為裴名根本就沒有心!

多麼可笑,一個沒有心的人,竟然妄圖得到愛情,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眼看著裴名移開了手,黎畫唇邊的弧角,被重重壓下,他緊咬著牙關,齒尖磕碰摩擦的聲音,咯吱咯吱的滲人。

可裴名聽不到,在黎畫猶如脫虛一般恢復正常後,他便拾起那顆滾落在地上的吞龍珠,攜著宋鼎鼎的手,走遠了。

黎畫像是從地面回到水中的遊魚,唇瓣一張一合,拼命地汲取著氧氣,喉間不斷發出氣喘的聲音。

白琦想要將狼狽不堪的黎畫扶起,手臂剛剛搭在他身上,便被他猛地一下推開了。

即便是她方才向宋鼎鼎求情,他才得以從痛不欲生的折磨裡掙脫出來,可他並不感激她一分一毫,只覺得她假惺惺的令人厭惡。

白琦是前任神仙府府主白洲的女兒,與之結為道侶的男人,皆是三陸九洲裡頂尖的修仙高手。

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