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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離她越來越近的那人,卻像是畫中走出的美少年,明媚耀眼,光華難掩。

眼看著他就要走到身邊,宋鼎鼎緊抓住黎畫的衣袖,咬牙低聲道:「師父,你快給我們介紹一下。」

黎畫不情不願的伸出手,指了一下她:「這是我徒弟阿鼎。」又指著不動彈的『裴名』道:「那位是天門宗玉微道君的親傳弟子。」

宋鼎鼎態度誠懇,放低了身段:「我們如今身陷囹吾,唯有無臧道君您可以助我們脫困,懇請道君伸出援手,幫一幫我們。」

她說話時,嗓音無意識的打著顫,也不知是原主殘留的意識在本能恐懼他,還是她自己難以克服滅族仇人的心理障礙。

少年眸底透著寡淡的笑意,輕輕勾起唇角:「神不憐憫眾生。我因何憐你?」

他的笑容隱含溫柔,一如他蜜合色的綾衣般溫暖耀眼,只是神情隱晦暗沉,渺渺又悠遠。

宋鼎鼎看著他微微失神,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他的話。

秘境的造物主就是神,但神將他們一次次置於險境,逼出他們壓抑在心底的惡魔,教唆他們自相殘殺。

神都不憐憫眾生,無臧道君又為何憐她?

江邊回潮,黛青色的江水拍打著礁石,潮濕的風拂過額間碎發,她緩緩仰起頭:「我跟你做交易。」

「你救下我們,除了魂魄和性命,其他你盡數拿去便是。」宋鼎鼎嗓音堅定。

少年輕笑:「好。」

骨節明晰的手指點在她的眉心,一團溫暖的瑩光侵入識海,她聽見輕柔空靈的聲音:「定契為約,毀契則亡。」

候在漁舟上的老叟失去耐心,揚著煙嗓高聲喝道:「還走不走,天就要黑了!」

「阿鼎你幹什麼呢?能不能快點,就等你一個人了!」

「就是!你要是不願意走,便留在此地,將活命的機會讓給別人。」

「磨磨唧唧都快一炷香了,怎麼好意思讓我們大家等你一個人啊!」

最後一趟乘船離開的人,都忍不住抱怨起來。

馬澐方才說讓他們先等等,可這一等都等了這麼老半天了,眼看著天色漸黑,想起老叟說過的水鬼,急都要急死了。

宋鼎鼎回過神來,沒有理會他們,看著走遠的無臧道君,轉過頭對黎畫問道:「他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

黎畫嘆道:「這是神仙府的契約。等你沐浴的時候,看看自己後背。」

「可他還沒說,到底跟我交易什麼。」

「他還會回來找你。」

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將視線重歸那抹淡淡的蜜合色身影上。

他漫步到漁舟上,手掌叩住老叟的頭頂,老叟佝僂的身體像是小雞崽子般被拎起,老叟不禁失聲喊叫起來:「你這瘋子想幹什麼?快鬆開我!」

一直沒捨得離開,想等到最後一船與裴名告別後再走的玉微道君,眉骨微動,提劍上前:「你是誰?」

倒不怪他反應如此激烈,裴名化出分身和本體容貌相差不多,玉微道君身為暫時掌管各門派的主事人,從未見過眼前的少年人。

腕間微動,回答他的是『咔吧』一聲脆響。

老叟的腦袋以詭異的角度耷拉了下來,懸在空中的雙腳驀地化作透明體的魚尾,垂在了漁舟板上。

守在江邊坐以待斃的眾人,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江面,你們快看江面!」

驚叫聲像是轟天雷在人群裡炸開,那漸漸退散的霧面後,浮現出半透明狀的人面魚身水鬼,近乎上千隻水鬼隨著潮濕的江風襲來。

即便知曉掙扎無用,眾人還是在強烈的求生欲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寶器。甚至有人丟擲了自己的肉盾靈寵,希望靈寵能在這緊要關頭,起到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