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總和米娜過不去,其實她覺得你挺好的,就是愛挑刺,所以這回她也挑挑你的刺。”
“我才不是和她過不去,我是……哎呀說起她就很煩躁,你是創作者我就找你了,可不能把我給抹掉呀,我對自己能上油畫是很驕傲的。”湯媛媛嚴肅地說。
“是嗎,那我只能找米娜妥協了,既然她不願和你出現在一幅畫中,那把她抹掉如何?”
“這也不行,我偏要和她站在一起,我代表著勤快女的夢想——開蛋糕店,她代表了懶蟲女的夢想——吃喝抬槓。”
“對呀,你們多合適,”陶樂薇輕輕一笑,“為什麼你們一說起對方總是氣咻咻的,這是一種表達喜歡的方式嗎?”
“什麼呀我才不喜歡她,這個半熟蛋,我最、討、厭、她!”湯媛媛氣呼呼地掛了線。陶樂薇說:“這不是和米娜說話的方式一樣?”郭小鐵啞然失笑,沒想到平時挺嚴肅認真的湯媛媛,一說到米娜就急赤白臉,有趣得很。
回去的路上,郭小鐵突然說:“陶陶,我一直搞不懂當代藝術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們家飯店附近也弄了一個雕塑,沒人看得懂。”陶樂薇搖搖頭:“自然是有道理的,代表著一種抽象的概念,你瞧,”她手一指不遠處綠地上的雕塑,“那是典型的當代藝術咯。”
郭小鐵一看,臉有點抽筋:“什麼玩意兒,我看著怎麼像一個大土包,上面還豎著一個大牌子。”陶樂薇笑起來:“走,我給你介紹介紹當代藝術的美。”
走近那個雕塑,才看清牌子上寫的是“生人勿近”,郭小鐵不屑一顧地哼哼:“我無法理解,樹立在綠地中間,簡直就是一個墳堆,真是有損市容。”
話語間一陣大風颳起,金屬製成的所謂當代雕塑發出微微輕響,原來裡面是空心的,郭小鐵忍不住再貶低一通,陶樂薇倒是看著雕塑下的介紹若有所思,她說:“這個叫做‘人類的歸處’,你看多形象,正面寫的是‘生人勿近’,背面寫的是‘招財進寶’,倒有些哲學生死觀的意味。”
郭小鐵長嘆一口氣:“你說得我有點汗涔涔,雕塑而已又不是盜墓,難怪這裡連跳廣場舞的大媽也沒有,把好好的綠地弄成了墓園,唉,一說起藝術,我就無法理解你們的思路。”
“大家都看得懂的東西,那就不是藝術了呀,”陶樂薇笑眯眯地說,“我們走吧。”她轉身要離開雕塑之際,猛然刮過一陣大風,路邊的樹木嘩啦啦直響,那塊雕塑上的牌子也響動起來,別是這“藝術墳墓”裡的東西要詐屍了吧,還沒等她想好,那牌子嘩啦一下衝著陶樂薇就砸了下來。
“不好快閃開!”郭小鐵一把抱住陶樂薇就把她推到一邊,兩人摔在地上,金屬牌伴著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砸在她們身邊,相距不過幾十厘米,瀰漫起一股塵煙。陶樂薇看著俯身氣喘吁吁的郭小鐵,驚訝至極:“你說我會被砸傷……還真是你救了我?”
郭小鐵兩手撐地,俯在她身上,喘著大氣,也沒覺得在野外擺出這個姿勢有多麼不雅觀,含混著說:“還好我在你身邊,天哪重生之後這命運還是逃不過,破雕塑險些砸到你,可嚇死我啦。”
陶樂薇慢慢從她身下坐起來,心有餘悸地看著倒下的金屬牌。附近有人聽到聲音也跑過來,郭小鐵嗨呦一下爬起身,發現自己的胳膊被掛破一道口子,鮮血微微滲出,路人大驚小怪:“流血了趕緊叫救護車!”郭小鐵搖手:“哪有這麼嚴重,我順路去醫院包紮一下就好了。”
陶樂薇凝視著郭小鐵,心情有點複雜,輕聲說:“你說的那些話都對,是你救了我,不然……”
郭小鐵忍疼捂著胳膊,笑著說:“沒事啦,救你是應該的,在我心裡你最重要了,”她生怕忘了趕緊又叮囑一句,“陶陶,你明天一天都待在家裡,不出門應該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