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沈知蒽和桑筱麥飛回了奉城。 飛機上,桑筱麥問:“蒽寶,你接下來要去哪個醫院實習?你家的軍區總醫院麼?” 沈知蒽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但是沒有睡著,答道:“嗯,軍總醫院對心腦血管疾病的治療特別專業且權威,很多省外的病患都大老遠趕去就醫,心外科也是我以後的從醫方向。” 確實,軍總醫院每天就診患者特別多,以前網路還不發達時,只能去醫院掛號。 每天凌晨四五點鐘,通往掛號視窗的通道被捲簾門封著,外面已經烏烏泱泱站了一群人。 時間一到,捲簾門剛升起個縫隙,便有擠在前面的人直接跪下來趴到地上,就為了用最快的速度從門下爬過去,再衝向掛號視窗。 一秒都等不及,或是為家屬或是為自己,為了救命已經到了捨命的程度。 所以,軍總醫院的保安很多,生怕發生踩踏事件,家屬為了搶號插隊打架的也有。 “那你去了直接就能進科室跟著你爸媽實習了。”桑筱麥說。 沈知蒽:“未知,實習的正常程式是輪流制,每個科室都要輪調一遍,你知道我爸,最煩託關係走後門,估計我也不能成為那個例外。” 桑筱麥手託著腮,轉轉眼睛,又問:“蒽寶,如果你被分到男科,泌尿科,肛腸科,每天面對的不是屁股,肛門,就是男人的某個不可描述的器官怎麼辦?” 沈知蒽直起身子坐好,腦子裡過了一遍桑筱麥描述的畫面,直言:“小麥,你盼我點好。” 沈知蒽又重新窩回到座椅中,像是自言自語,“醫生面前哪分男女,都是生了病的凡人肉體罷了,眾生平等。” 舷窗外,白色的雲團兒齊齊湧在飛機下方,永遠望不到邊兒。 下午一點多,飛機落地奉城。 陽光不錯,天也算藍,只是藍得不明晰,籠著一薄層霧濛濛的霾,空氣質量明顯比草原的差了很多。 等車時,不遠處,有一隊身穿暗藍色制服的機組人員走過,他們拉著行李箱,走得有些快,男的挺拔正氣,女的氣質出眾,十分引人側目。 桑筱麥的目光也向他們投去,只一眼便認出了走在最中間的趙景堯,他神情很嚴肅,相比躲在屋簷下躲雨的那天,少了幾分溫柔。 而且她發現趙景堯與別人不同,制服袖口上有四條黃色的橫槓。 桑筱麥正望得出神,沈知蒽叫了一聲,“筱麥,車來了。” “哎。”她應。 50多分鐘後,桑筱麥在單位樓下下了車,她下午要上班。 路邊,桑筱麥彎著腰朝計程車裡喊:“蒽寶,有時間約飯,約酒啊!” 沈知蒽靠在計程車後排座裡笑,臉上灑滿陽光,向桑筱麥比了個OK的手勢。 隨後車子向左轉了個彎,很快駛上通往雅頌大院的南陵路。 道路西側臨近一座4A級森林公園,茂密的綠樹高聳著,寬闊的路面有一半都被廕庇得清涼。 風一過,路面上便閃爍起從樹葉縫隙投下來的點點光斑。 奉飛工業集團就坐落在南陵路的東側,從路過,再到離開,總能聽見轟隆的飛機聲。 透過潔淨的車窗,沈知蒽仰著臉望向天空,現在,她還不認識隆隆而過的飛機屬於什麼類別用途,誰參與科研的。 只知道那一架架飛梭在雲朵中的,肯定不是客機。 除了飛機航行的聲音,沈知蒽還聽到一陣陣的轟鳴聲。 此時,聞書硯站在奉飛的試驗廠內,和其身邊人一樣,穿著得體的工作制服,身邊圍著七八個飛機制造工程師。 他們正在給殲擊機的發動機做試驗,沈知蒽聽到的轟鳴聲就是發動機的音爆聲。 一架殲擊機從科研,論證,至造出原型,首飛,試飛,各方面效能反覆試驗,到最後交付給軍方,要用上幾年甚至十年之久。 眼下,聞書硯眉頭微微鎖著,英朗的下頜線繃得緊,滿臉肅色,手中拿著一沓資料,筆尖在上面不斷記錄,標註。 又一陣發動機轟鳴聲平靜後,有人問:“聞工,引數怎麼樣?” 聞書硯將手中的資料向前翻了幾頁,仔細看過之後,才抬起頭對其他工程師說:“這樣看發動機推力還不夠,這種資料下的載彈量達不到十枚。” “那燃燒室的試驗日期需要延後嗎?” “暫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