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濃烈了些。
“你明明是怕酸。”
晏南修眸光暗淡下來,不鹹不淡地道:“父皇在汝州那會兒,我被養在江南,那會兒我小,總是嘴饞,照顧我的姑姑順著我,經常給我做各種甜食。”
“喬先生告訴我,貪念可有,需自控。後來我不吃甜了,還是喜歡,只是不吃了。”
雲裳聽他語氣中有幾分自嘲,愣了愣問:“為何,你都做皇帝了,想吃什麼,大可去吃。”
晏南修默默地笑了笑,“辛姑姑死了,是父皇下令處死的。我不能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人也不可以。”
雲裳整個人僵住。
南修好像從來沒提過他身邊的人。
難怪他的心思如此深沉,他在那麼小的時候,被控制在一種極度壓抑的環境裡。他到底是如何熬過那些歲月,最終站在了至高無上的頂端。
許黛娥進宮前和她說的話,再次出現在雲裳腦海中——皇上對你用情極深,但是你會成為他的汙點。
這塊汙點世人皆知。
眼前這個人,這般年輕、這般張揚。
他走到世人眼前,哪一件事不是做得極其漂亮,人人頌讚。
他身上的汙點,是自己畫上去的啊。
她承受不起。
“還好我遇到了你,經歷過生不如死的滋味,我知道遇到特別喜歡的、珍視的人該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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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修捏住她的下巴,特別平靜地說:“不就是搶嗎?生在帝王家應當這樣,不然我早就死了。”
雲裳沉默的垂下眸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從屍山血海中走來,九死一生也不過如此吧。
看到她臉色煞白,秀髮也沾汗水,晏南修將她長髮挽起,從自己頭上取過一支髮釵插進發髻,竟真涼快了許多。
晏南修支起一條腿坐到她面前,手指輕輕撫平了她的眉弓,側過臉,輕笑出了聲:“你為何總是愁眉不展,心疼我了?”
“裳兒,還是嬌起來要命,只是總不給我看。”
雲裳被他突然取笑弄得不知所措,撅起嘴道:“我們認識,不是在受苦,就是在逃亡,哪有時間嬌俏。不過話說回來,晏南修、你口味也挺獨特的,那時你到底是如何喜歡上我的。”
“這叫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晏南修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當年果子嶺打馬而來的一身紅妝,在他心尖尖上,化成了絲,纏進血肉裡,繞進了四肢百骸,生生不息。
眼見天快要暮下來了,宮人都來到了小樓外候著了,門外隱約有了人聲。
雲裳下了床,撿起衣服穿好,挨著晏南修,說:“皇上,還得可辛苦。”
晏南修突然笑出了聲:“裳兒是真忘記了,我們最開始見面在懷婁城外的果子嶺,你當時說什麼來著,讓我想想——公子像小姐!哈哈哈……”
“敢問裳兒,如今還這樣認為麼。”
“是…是你!”雲裳怪叫一聲,臉慕的紅了。
“嗯哼!這個‘還’,是裳兒在還啊!”
日頭西沉,高公公在外頭叫了幾回皇上,也沒聽到迴音。
“莫侍衛,皇上不會有什麼事吧。”小高子額頭高,又愛出汗,手裡的棉帕貼著腦門沒放下來過。
他抬起頭問莫凡的樣子十分滑稽。
“皇上讓我們在外面守好,我們守好就行。”
高公公嗯了一聲,眼神又睇到了莫侍衛身上。
他和莫侍衛在東宮中相處過一段時日,總感覺他哪裡變了。
雖說莫侍衛受傷,傷了嗓子,聲音變了,可是這人比從前淡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