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出,反反覆覆打量了一圈,“江南名緞,金絲線繡在袖口,低調中顯貴氣。”
“行了,問你等於白問。”他出門還不忘照了一眼銅鏡,扭頭對他吩咐:“做你拿手的事去。”
何平連忙應承,“用不著兩天,再緊的嘴也能撬開。”
他嘴上是這麼說著,腳還是一步不留地往後院行去。
晏蕭行履著輕快的步子穿過花園,路邊的花草被衣襟帶起的風微微擺動,鳥籠子裡的綠嘴鸚鵡看到他就出了聲,“主人好,主人好。”
停下腳步,他從旁邊的盤子裡抓了一把苞米,往綠嘴鸚鵡裡扔著食,“連你這隻畜生都知道我是你主人,養了幾年的人都沒養熟,你覺得是不是該殺了。”
鸚鵡學著舌:“殺了,殺了!”
晏蕭行臉上永遠掛著笑,在京都這麼多年交友廣闊,人人都稱讚他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君子,沒有任何人見他動過怒,此時他心裡已經很不舒服,還有心情逗著鸚鵡。
走到廳堂側門,他停住了腳步,許黛娥正在端莊優雅的喝著茶,一小口一小口盡顯大家風範,他心裡想著這個樣子實在太不像她,當年許黛娥學著說書人嘴裡的俠客夜闖安陽王府,還是把人送回許府的。
從那之後,晏蕭行就注意到她,曾無數次偷偷扮作小廝逛遍了整個京城,一旦做為許家女兒時,永遠是一知書達禮副現世安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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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會裝吶,許黛娥也不例外。
許黛娥默坐了一會,眼睛往大門處瞟,晏蕭行知道她這模樣是等得有點著急了,走了進來行禮:“王妃,久等了。”
雲裳見到晏蕭行也行了一禮。
許黛娥輕抿唇角,“今日來府上打擾,多有歉意。”
“這是什麼話,我這處梅園能得王妃光臨,蓬蓽生輝吶。”
幾句客氣的開場白下來,許黛娥瞄向雲裳,“這是陳家小姐,聽說她的一位表姐被人賣到你手上,不知道蕭行能否行個方便。”
這是許黛娥第一次叫他名字,儘管他比許黛娥大上十來歲,輩分卻小上一輩,這麼叫他無疑是很合理,也更親切,可是聽在晏蕭行耳朵裡卻有一些愣神。
許黛娥覺察到晏蕭行有些遲疑,皺眉問:“怎麼?是不方便嗎?”
她心說一個戲子而已,任誰都會給自己一些面子,安陽王孫風評極好,難不成有什麼顧慮。
晏蕭行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拇指和食指輕輕轉了一下手上的天珠,“當然方便,只是不知道是王妃要的人是哪位?”
雲裳在一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是要不承認嗎?
她迫不及待出了聲:“她叫洛女,是聽書坊的戲子。”
“是她啊,她可不是個簡單的戲子。”晏蕭行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聽到她說話神態有些慵懶轉向她問:“陳家小姐沒去聽過嗎?”
雲裳生怕他會說出什麼出格的話,洛甜畢竟是一個拿不上臺面的戲子,讓王妃聽到不好,連忙說:“要多少贖金,我們都會盡量湊,請王孫高抬貴手。”
雲裳那日在街上看到洛甜,兩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說了這幾年的過往,沒想到兩人都過得如此艱辛。隨後洛甜又交待了很多要注意的事和晏蕭行的為人,此人是一個非常不簡單的笑面虎。
晏蕭行哈哈一笑,“陳小姐誤會了,洛女只是我聽書坊的一名戲子,她的賣身契沒在我手上。”
這下輪到許黛娥和雲裳傻眼了。
只聽晏蕭行又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寧王妃既然找上我,我自然有辦法幫你拿回她的賣身契。”
雲裳很怕再出什麼亂子,緊跟著問:“請問需要多少時日。”
晏蕭行身體微微向後傾著,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