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哥哥的意中人,一位李木匠家的女兒,仲秋節那件事你聽說了,花生餡的餅是她拿來的,婢女捱了板子逐出府了,雲姑娘就看在浦哥哥份上沒再計較。”
“李家女兒?”晏南修嗤笑了一聲,“以後少讓亂七八糟的外人進府,還有他看緊點,腦子裡鬼得很。”
晏南修指了一下懷淵揚長而去,懷淵坐在那裡目瞪口呆。
這個父王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這一個月晏南修時常面見瑞德帝,他精神頭十足,眼神也像個年輕人一樣有活力,臉上的皺紋比起以前更是舒展了不少。
他跟晏南修憶起曾以在京都做王爺的日子,雖是敘舊話裡話外都在說,要想做千古一帝,要想將強馬悍、臣首國泰,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卻隻字不提喬先生。
末了讓他多來宮走動,父子不該為外人生出嫌隙。
晏南修沉默聽完後,回道:“謹遵教誨。”
他們的間隙,從喬先生死去便再也生不回去,他不是外人,是一手把他帶大的恩師,教他認字,教他做人,是他的指路明燈。
從御花園出來時,他看到了婉妃。
紀婉伶一身翠綠色的華服繡著雲雀細花,領口稍闊彰顯出一種沉魚落雁的美感,紀婉伶喚了一聲寧王,晏南修身體前傾行了一禮,兩人淺淺一笑,就此別過。
當初埋下的種子,現在已生根發芽。
從宮裡出來天色已暮,華燈初上在繁華之間。
晏南修騎著血願走到了成王府,府內蕭蕭瑟瑟沒什麼人氣。
第一次入京前,喬三言囑咐他一定要拿回到成王府,當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那天在朝堂上硬生生要下成王府,只當多了個可以去的地方,後來才知道母妃每年的忌日父皇都會去。
在百色看到紀婉伶頭一眼便生出了想法,如今已如願,這種較量是無止境的弄得人很疲乏。
王府的老人看到他走過,殷勤的打著招呼邀請他內入。
他在府外立了片刻,默然的搖了搖頭打馬離去。
京都的初冬,一入夜氣溫就驟降,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挾著冷氣,有的在高聲闊談,有的在低語閒話,雲裳看著這光怪陸離的京都,不知道為何心裡湧起一陣蒼涼。
浦笛見她鼻尖都起了緋色,把身上鹿皮大氅解開披到了她身上。
身體瞬間被無限溫情包裹,雲裳回到現實,手指掖緊領口輕聲說了句:“謝謝。”
“雲小姐若非要這麼客氣,是逼著我退避三舍。”
雲裳被他逗樂了,在他手臂上輕輕捏了一把,“你能退到哪去,不管退到哪裡,不出兩天就會找上門了。”
“我承認,你魅力不可擋,”浦笛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抱歉地說:“成婚可能請不了那麼多人,簡單操辦會不會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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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明白他說的什麼,自那回浦笛把他從寧王府帶回來,和她分析了當前的態勢和一番開解,她已經再無可能靠近晏南修身邊的任何一人。
那日就答應了他的求婚。
張太醫一生無兒無女,只有這個外甥,怎麼不想不大操大辦。雲裳也知道如果大辦喜事許黛娥定會前來,那個人多半也是會來的,這便會招來滅頂之災。
她搖了搖頭道:“不委屈,只怕讓你以後擔驚受怕。”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護你,看你手這麼冰,要多加調理。”
雲裳對著他眨了眨眼,“有浦大夫在,再弱的身子也會調理好。”
這些日子和她相處,浦笛猜到她的心中還在搖擺不定,就越發的對她好,只要世間有了放不下的人,做事就會有所顧及。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