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他的語氣始終平緩,可是心裡卻在滴血。關吟河的冷風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把雲裳體內癲狂的想法壓下了一些。
她想清楚了將會發生的後果,往河邊的石欄珊靠了靠,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的認真。
“我就是太冷靜了,才讓他隨意拿捏,我也聽過你的話,為自己活著,可是他是怎麼做的,既往不咎太天真,我要以牙還牙,他給了我機會,我又何必浪費他的‘好意’。”
雲裳幾乎是帶著笑意把話說完。
把這麼怨恨的事說得又平又輕,沒帶任何情緒,不加任何隱瞞,浦笛就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了。
他站在對面思緒擴散又聚攏,最後還是慎重提點,“你做不到像他那般無視生命,你和他不一樣。”
“我的確做不到像他那般濫殺無辜,就算自毀就算報仇,也決不拉上一個無辜的人,我怕來生輪迴生生不斷。”
雲裳在浦笛面前很放心,能清楚剖析靈魂深處的弱點,他就是有那種能讓人完全放下戒心的能力。他太乾淨,本不應該把他牽扯進來的,雲裳也是希望他不要再管。她怕有一天兩人都不得善終。
氣氛叵測,雲裳回以坦蕩蕩的目光,“若是能活就算拼死也要活著,寧死不辱抵不了血海深仇,錚錚傲骨祭不了雲家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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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以這麼做。”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浦笛想了想道:“那樣你就會和他永遠糾纏不清。”
雲裳渾身一僵,她當然不願意!
翌日,許黛娥醒來時晏南修已不見身影了,這是他回京後頭一遭早起,洗漱穿戴好後就出了寢殿。
僕人說他在後院,許黛娥心裡隱約有些奇怪,他極少去後院。
後院的院子中間,晏南修若有所思地走在被填平的花園上,晨光一打,側臉看起來很鬆軟,溫柔得不可思議。
從昨晚回來,就發現王爺不對勁,臉上的笑意很明顯,認識他這麼多年從未笑過三分之上。
許黛娥喚了一聲,“王爺。”
晏南修冷聲冷氣的‘嗯’了一聲沒再有什麼表示,踮了幾步子才發覺叫他的是許黛娥。
“過來。”晏南修完全沒在意她微微變色的臉,指著腳下這塊地,“這裡養些花是不是美觀些。”
“……”許黛娥剛剛還腹誹沒見過他笑到三分以上,現在笑意更明顯了些。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僅在笑眼睛還很亮。
“這裡挖個小池子,可以養荷花放幾隻烏龜在裡面,哪邊養些顏色鮮豔的花,春天杜娟,等到夏天池塘裡的荷花一開,滿園香氣,秋季菊花海棠,還有什麼呢,你覺得……對了,還有冬天墨蘭,茶花,再養些小兔子……”
晏南修自顧自的說著,投入在對小花園改建的美妙構思中,完全沒有發現許黛娥臉上可以用驚嚇來形容了。
“王爺,花園是你叫鏟的。”許黛娥見他如此興奮,從花園的改造到王府的改造,每一幀都美得像幅畫,充滿了與他格格不入的氣息。
“是嗎?”
“王爺。”許黛娥再次打斷了他。
晏南修沒有看她,摸了摸鼻頭,“我愛上了一個女人。”
他低不可聞的輕笑了一下,又道:“昨天我遇到了我一直:()山河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