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愣著下巴,氣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這小啞巴是,真是不近人情。
還出爾反爾!
完全忘記了,是自己貼上去的,對方也沒給他任何的答覆。
一入夜,整個京都燈紅酒綠,燭火通明照得街上的鋪子,發散著四散的香氣。
玄青子鼻子冒著胃酸氣,吸到滿街的煎餅果子味,全身有知覺的肉都跟著脾氣鬧騰。
他在心裡默唸師傅啊師傅對不住了,你說小偷會釀成大災,上癮後就會習慣坐享其成,可是不偷會餓死啊!
他心一橫打算重操十幾年前的舊業,尋找‘老闆’。
剛尋了幾眼‘老闆’,老闆沒發現,霍!倒是看到了,那小臉細眼的小崽子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金滿堂’門前。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從將軍府出來的,難不成他餓到眼花,連個人都看不清了。
玄青子放棄了老闆,立地成佛的綻出一個比花兒還燦爛的笑臉,大聲衝對面喊去,“小凡凡——”
莫頭聽到這個聲音頭都大了,這麼丟臉的稱呼他實在受不起……
牛記麵館開在‘金滿堂’對面,在金滿堂酒樓的人喝到下半夜,肚子空了出來,總要填點東西才能入睡。很多人都會吃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
,!
這會夜剛幕下,對面的酒樓才剛開始喝,還沒什麼人來。
玄青子把最後一滴湯汁倒進胃裡,看著面前堆疊了四個錚亮錚亮的碗,扶著圓滾滾的肚子滿足的說:“好兄弟,這是我平生最撐的一次。”
“能叫碗酒喝嗎?”玄青子朝一直顧著‘金滿堂’門口的莫凡,敲了敲手中的筷子氣道:“別人的徒弟都是繼承個錢財,絕學什麼的,我倒好繼承了師傅好酒這口。”
莫凡難得失笑,無所謂的點了個頭。
幾口熱酒下肚,玄青子話多了起來,也不管莫凡有沒有在聽,“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本以為都是砍柴人,沒想到,他是那放羊人。”
“”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漢多乃讀書人,想我們從弱冠之年走到今遭,眼下真是分道揚鑣了。”玄青子一口酒灌下,越說越滿腹牢騷,“我也是一身武藝,竟然比不上一個臭書生有用,他那般狡詐本以為同是遊玩世間的同路人,沒想到他竟說我一介莽夫不屑與我為伍,虧我還當他是知己好友。”
“……”莫凡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酒一下肚,熱氣上來,領口勒得有些受,玄青子解開領子才渾身得勁。
沒想到一入京向紅瑜便進了尚書院,進了也罷了,請他喝過一回酒後,就明裡暗裡叫他回遙吾山去。
他當時就火大了,這他娘真是用完就扔啊,甚至覺得向紅瑜跟他保持這麼久的友誼好友,似乎也只是為了跟晏南修攀上交情,真是一個別有用心的臭書生。
“哼,他當他的青天大老爺,我做我的快活自在人,不說了!夥計結帳。”
牛記麵館的老闆看看略有醉意的玄青子,再看看稚氣的莫凡,最終面向玄青子說:“這位大哥,共五十二文。”
玄青子手一揚,“他結。”
一句他結,把剛遊神到十八里外,如一樁木雕泥塑的莫凡給炸回來了。
他這時才清晰的意識到,難怪不管自己臉子擺得有多臭,玄青子都充耳不聞,小嘴嘮叨過沒完,合著是把自己當冤大頭來著。
老闆轉了個面,“嘿嘿嘿,小兄弟共五十二文。”
莫凡拿出對敵人的敏銳,來保護自己的錢財,大聲說道:“不是你請嗎?”
玄青子大手一揮,理直氣壯地說:“我要真有銀子,還能餓到現在,為了幾碗面,至於嗎,你先結了,等我發達了,請你吃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