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窮桑聖憋得發青的面孔,姬昊心頭一陣好笑。沉吟片刻,姬昊淡然道:“本候德行,如梧桐神木,自有神禽鳳凰不遠萬里棲身其上。區區幾個異族大能為本候德行感召,虔心歸順,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姒文命手中大陶碗抖了抖,他差點一巴掌捏碎了陶碗。
窮桑聖的臉抽了抽,他被耶摩殺一捏得劇痛的右手藏在袖子裡狠狠的握緊了拳頭——姬昊,你還要臉不?你說你德行高潔、聲名遠揚,猶如梧桐神木光耀萬里,所以感召了神禽鳳凰不遠萬里飛來投奔,棲身在你這顆梧桐樹上?
耶摩殺一更是麵皮一陣陣發黑,頗有點幽怨的望了一眼姬昊的背影——耶摩殺一敢用自己祖先一百八十代的靈魂發誓,他絕對不是因為姬昊的德行感召才歸順姬昊!
耶摩殺一想要對窮桑聖說,他是被姬昊的拳頭‘感召’,懾服於姬昊的強悍戰鬥力,這才無奈發誓成為姬昊的奴僕。那是因為拳頭,沉甸甸的拳頭,和德行有個屁的關係?
幾個人在這裡不動聲色的過了一招,那邊窮桑霜已經和黑水爻爻打得風生水起。
姬昊神識籠罩戰場,仔細的觀察著窮桑霜的戰鬥過程,他的眼角微微抽搐,這是十日國隱藏的秘密戰技,還是窮桑氏特有的獨門戰法?
羿地為代表的東夷箭手們,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相隔數里地或者數十里地,有強大的東夷箭手甚至喜歡相隔數百里、數千裡乃至數萬裡,用強橫霸道的箭術一箭狙殺敵人。
若是失去了弓箭,或者被敵人近了身,東夷的箭手們一身實力起碼就去了**成。
但是窮桑霜卻在和黑水爻爻近身作戰。
他手持一張通體瑩白,散發出可怕寒氣的長弓,銀色的弓弦細得肉眼難以看到。窮桑霜時而雙手握住弓背,時而單手揮舞長弓,細細的透明弓弦撕裂空氣,發出‘嗡嗡’轟鳴,帶起一條條極細的寒光,化為一張密集的光網籠罩黑水爻爻全身。
黑水爻爻吐著蛇信子,右手緊握彎刀,同樣蕩起大片刀光護住全身。
窮桑霜猶如一顆靈巧的跳蚤繞著黑水爻爻亂蹦亂跳,四面八方都是他帶起的殘影,乍一看去半空中起碼有三四百個窮桑霜在亂蹦。
黑水爻爻卻一改妖魔一族作戰時大吼大叫、橫衝直撞的作風,身形如山懸浮在半空中紋絲不動,任憑窮桑霜瘋狂進攻,他只是揮動彎刀,穩穩的護住了自身。
刀光和弓弦不斷撞擊,‘叮叮’脆響連成了一條極長的尖銳鳴叫,刺得人耳膜劇痛。
“窮桑霜,是我族這些年頗為出色的年輕人。”窮桑聖看了一陣子,突然開口道:“他,有帝子的潛力,再給他數十年熬煉,他當能勝任人皇一職。”
窮桑聖微笑道:“這孩子對人族大義最是熱忱不過,所以聽聞共工氏興兵作亂,在這裡堵住了人族治水大軍……這不,我們來到中陸,連在蒲阪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他就急匆匆的拉著我們來增援姒文命大人了!”
“真是,好熱忱。”姬昊正面看著窮桑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只不過,怕是他沒有數十年的時間熬煉了。窮桑……‘神巫’?你當知道,帝舜……”
窮桑聖揮了揮手,打斷了姬昊的話,他神色淡漠的看著姬昊,淡淡的說道:“有些事,不能太早說定了。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世間的變化,一如天空流雲,吾等凡人區區之力,怎能窺破這不可測的天機?”
姬昊寸步不讓的冷聲道:“天機可測,最難測的,怕是人心吧?”
窮桑聖抿嘴一笑,輕飄飄的說道:“人心難測?垚侯怕是說錯了,吾等只有一顆對人族的摯愛之心,我們只有一顆熱心、一腔熱情,吾等的人心,世間人一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手一揮,窮桑聖指著前方夔門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