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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路過

白日驅散了霧霾,空中漂浮著未化盡的煙霧和溼冷的潮氣,晏南修猛吸了幾口冷氣,冷氣如細細密密密的松針一般嗆入肺中,才忍住了情緒的奔湧。

他帶著發紅的眼眶,掃了一眼巷子裡,掉光了葉子的楊樹直得一目瞭然,就像雲裳的狀態。

再怎麼假裝都看得到傷疤,看來她已經查到很多了,難怪會這麼反常,難怪這麼不快樂!

雲裳若有若無的恨意,冷漠,憤怒都在折磨著他,剝其膚,啖其肉,嗜其血。

晏南修感覺就快要堅持不住了,冒出來過短暫的良知,在這幾年的明爭暗鬥中早已泯滅。死去的人那麼多,除了喬先生為之震顫了一下,其它人如若有用活著方好,死了也罷,激不起任何的波動。

看到醫書的時候,他差點就裝不下去了。這種忍耐慢慢醞釀成一種極度敏感危險的東西,在血液裡發酵成某種箭在弦上的狂風暴雨。

總有一天會傾瀉而出。

行至巷口時,巷口裡頭的活色生香,被鬧街上的人仰馬翻淹沒,說書聲、賣藝聲、叫賣聲、高談闊論顯得甚是浮躁。

“王爺。”莫凡叫了幾聲,晏南修才收回視線,慢悠悠的嗯了一聲。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浦笛,清清冷冷地蹲在一窩帶毛的動物前面前。

還沒來得急細看,莫凡把宮服放進了馬車,再抬簾把正在發愣的晏南修一扶,送入馬轎,“王爺昨晚沒睡吧,你換好衣服在馬車裡眯一會,西街人多馬也跑不快,入了宮我叫你。”

莫凡想王爺這個樣子明顯是犯困了,困得眼睛都發紅。

晏南修換好衣服靠在馬上的軟墊上,想起昨日夜裡。

昨夜他和香玉見了一面,得知呂銘昭在沒去東沙之前,在呂將軍府上,是名不見經傳的邊緣人物,跟著一幫紈絝海吃胡喝。

他和晏蕭行的關係也是去東沙才熟絡的,如果沒去東沙可能之輩子,在軍營做個武校就到頭了。

呂將軍為何會讓這麼一個兒子去東沙,除非料定東沙會出大事,這個兒子是一個棄子,除了這個根本沒法說通。

東沙最大的事,除了自己還會有誰,回京前的那兩次遇刺,很顯然是最後一博。

在東沙,他的人也查過,那兩次偷襲不是一夥人,除了皇后的人還有一撥人是誰?

香玉還和他說百官宴盧知州攜女帶婿入了京,想把秦恆宇介紹給京官,事情一件一件的,每一件都弄得他頭疼。

晏南修自我欺騙的想,裳兒對他的態度,難道是因為秦恆宇,她那種人倒是有可能的,想到這,他又不自覺的笑了。

人就是這樣,對自己喜歡的人,總喜歡過度美化,或者視而不見不敢深挖。

“我睡了多久。”

晏南修這一覺睡得極沉,被莫凡搖醒才發現到了御馬司。

“半個時辰吧,路上馬跑得慢。”

其實馬根本沒跑,除了進宮門的那一馬鞭拿出來了點氣勢,一路上都是橫在路中間,後面再多的馬車,看到是寧王的馬車,不敢超更不敢催。

馬屁股一顛一顛的,都跟小雞啄米似的跟在後頭,看上去很是滑稽,引來了很多人圍觀。

晏南修下轎,小太監跪了一地,他也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眼皮隨便一抬和莫凡走出御馬司,朝東宮方向去。“你去宮東休息會,我先去見父皇。”

莫凡驚了一記,“王爺,不可,我們早已出宮,這不合規矩。”

“有何不可。”晏南修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我出宮多久,東宮不是也沒易主嗎?不是叫你去睡覺,叫你去沐浴,昨晚處理屍體的味道還在身上,李長風鼻子比狗都靈,別節外生枝。”

莫凡驚了一記,王爺怎麼知道自己把那矮子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