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勸走。”
“諾。”沈長歲很無語,人是你請來的,居然讓我來勸。
但當他們來到最裡面的刑房,卻並未見有什麼血腥畫面。
只是兩個達達人分別仰倒在春凳上,滿臉是水的大口喘著氣,眼裡滿是恐懼的被衙役們按著。
地上有兩桶水並一些或整齊或溼透的紙張。
水刑貼加官!
以紙貼面滴水,讓人在窒息的恐懼中掙扎。
沈長歲發現身前的譚縣丞身形微僵,耳邊傳來潘先生很平靜的語氣,“我知你們不懼生死,但我可以通知邊軍,派出夜不收至你們的帳內接走家人,讓他們試試剛才的加官進爵。”
這段話是用韃語說的,雖然有些音發生過變調,但對沈長歲來說沒有聽譯上的障礙。
“不,不可以!”被他抓住那人用韃語吼出。
另一個喊了聲:“都魯。”馬上就被潘先生示意再加刑。
譚縣丞顯然看出到了關鍵時,也就站在門外不進。
先開口那個被拽起頭,看清夥伴再次遭受剛剛的酷刑不得脫,他叫道:“是九先生,九先生教我們燒的倉房。
他帶人去想辦法拖住來接運的船隻,準備由我們取走貨,但被帶去的人出賣了,於是匆匆趕來讓我們燒掉貨。
裡面,裡面全部是我們部落的仇人兀翰塔答從中原買的茶鹽。”
“哦,和誰買的?”潘先生的聲音還是不急不緩。
那人搖頭:“不知道。”
“桐油也九先生給你們的?”
“是。”
“撞你們的人,是押運看管貨物的嗎?”
“不是。”
“他是誰?”
“不知道。”
“九先生是誰?”
“智者。”
“多大年齡?”
“不知道。”
“嗯?再貼!”
“不不不,他頭髮全白了,但臉年輕,沒人知道他多少歲。”
“他知道鹽從哪運來的嗎?”
“濟州。”
正跟著先生思維分析的沈長歲,猛的聽見這個地名,瞳孔微縮,但他很快恢復正常,繼續聽著。
“他去哪兒?”
“不知,火起後我們分開了。”
“你們為何留在倉場救火?”
“被騎馬來的人趕回來打水救火,走不掉。”
“把你們從部落出發到此地發生的一切,從頭講來。”潘先生停住了寫寫畫畫。
那人一陣迷茫,然後看看同伴那裡沒了動靜,他慌了,“他,你們殺了他?”
沈長歲也把目光望去,就見衙役揭開溼紙,扒開春凳上受罰者的嘴,“吸氣。”
他在想,先生可真不是一般的先生,若是自己主審,又會問些什麼,怎麼問?
這都是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