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一點都看不出來,那張臉嫩得像個學生一樣。
第一次見是喝醉,一個醉鬼,顧航以為是什麼十八線的明星,好大的譜,要他表哥親自伺候,還耍酒瘋。
結果不是。
聽說是個文字工作者,寫劇本的。
叫徐入斐,名字好聽。
比顧航這樣爛大街的名字好聽百倍。
他有點羨慕。
見顧航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顧頃再次開口:“他比你大,你應該叫哥。”意思是不能用“那小子”來稱呼。
顧航一下瞪大眼睛。
想起第一次給顧頃當司機,殷切地叫了聲哥,不知道怎麼觸到逆鱗,男人蹙眉道:“你叫我老闆。”
一開始顧航以為是在外面,叫得太親,讓媒體粉絲聽到不好,後來知道不是的,“哥”這個稱呼,顧頃大概不喜人這麼叫。但圈子這麼大,總有人叫,“顧哥”是可以接受的,再親近一點就不行了。
顧頃遠沒有外人看來那樣溫和好親近。
他的溫柔流於表面,冷漠卻是實實在在的,將自己與旁人隔開。
顧航老老實實道:“行,我知道了,那我叫斐哥。”
“隨你。”
顧頃又垂下眼,叫人看不出情緒。
以往顧頃會盯著手錶看時間,今天卻一次次看向自己的手機。
車子繼續往前開,天徹底亮起來,陽光刺破雲層。
徐入斐醒過來,下意識擦了一下嘴角,聽到旁邊有人說:“沒有流口水。”
他先是懵,沒反應過來自己在那裡,迷茫地掃過去,看清顧頃的臉,意識瞬間回籠。
排除在外(替換)
如同籠裡的兔子,因彷徨貼近囚籠的柵欄,徐入斐的脊背靠上車門,那防備的一舉一動,自然落在看的人眼裡。
顧頃說:“醒醒神,快到了。”
“好的。”徐入斐說,“謝謝。”
他很客氣地說。
車廂又靜了。
但不是方才一片祥和的寧靜,而是另外一種窒息的安靜。
徐入斐的頭有些疼,大概是靠著車窗睡太久,腦袋冷冰冰一片,他緩了緩。
對面顧頃掐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濃密纖長的眼睫蓋下一片陰影。
“小斐,你今天有看手機嗎?”
“?”
徐入斐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回答:“看了時間。”
“忘記開網了?”
徐入斐又瞥了一眼螢幕,“不,一直……”
一直開著。
他忽然想起那則沒有透過的好友申請。
徐入斐跟著垂下眼,“是沒開,我忘記了。”
任誰看他這幅樣子都知道是撒謊,還是最沒誠意,最無所謂的那種。
顧頃卻笑了。
車廂的空氣又照常流動。
顧頃說:“那要記得開啟,別錯過重要訊息。”
徐入斐:“好,我會的。”
一直到到達拍攝現場,徐入斐都沒有再點開手機。
他和顧頃一齊出現似乎是一道預設程式,沒人提出疑問,或者說沒人敢質疑。
大家按照流程,點香參拜。
這一場開機儀式,邀請了一些媒體來,但顧頃本人並不入鏡,甚至沒有出現在明面上。
徐入斐搞不懂那他來這一趟是幹嘛,再往深了,便不願意想。
臺下攝影師說三二一茄子,鏡頭對準徐入斐,他下意識露出笑容,恍惚看到臺下顧頃的注視。
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