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勛雖然生活在夏家,但和自己父母的關係並不差,他們只是常年不在家,無法陪伴他,該給的?錢從來沒少過。他們如果沒有出差,也會?來接鍾勛回家住,兩?家來往頻繁。夏濤以為這次鍾勛也只是回家和父母團聚,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但母親卻說,鍾家的?生意這幾年越做越大,他們要鍾勛回去繼承家業,暫時先帶鍾勛跑跑業務,等鍾濤上手了,就派更重要的?活兒。
夏濤晴天霹靂,「那怎麼行?勛哥不是要管咱們廠子嗎?」
母親也很難過,「這麼一來,應該是管不了了。」
夏濤怒道:「我去找舅舅!勛哥在咱們家長大,在廠裡幹了這麼久,爸要讓他接班,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母親勸說道:「理是這個理,但你?勛哥畢竟姓鍾,人親生父母來要人,我們還能攔著嗎?」
夏濤想到?父親的?古板,料想自己一定會?被父親按進車間。事實果然如此,他放假回家,父親嚴肅地對?他說,鍾勛走了,鞋廠就是他肩上的責任。
他不擅長爭執,也早有心理準備,沉默地應下來。好在鍾勛不是走了就不再回來了,他還可以向鍾勛取經。
但不知道為什麼,鍾勛變得有些古怪,經常走神,看人時眼神讓人覺得不舒服。鍾勛從小就是個擅長與人相?處的?人,突然變成這樣,夏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時,夏濤因為還??????在上大學,所以不用經常去鞋廠,難得去一次,發現佳佳已經不在廠裡上班。是因為鍾勛以後不待在廠裡了吧?他沒?有多嘴到?處問。
7月,夏濤畢業了,必須扛起家庭的重擔。他過得很壓抑,有很多話想對?鍾勛傾訴,然而鍾勛的?電話打不通,發出的?訊息也石沉大海。他問母親鍾家是怎麼回事?,母親聯絡哥嫂,那邊含糊其辭,說是鍾勛出差了。
夏濤覺得不對?勁,熬到?8月,還是聯絡不上鍾勛,他跟父親一商量,認為鍾勛回家後可能出事?了。父親對鍾勛的父母一貫沒有什麼好臉色,一是他們身為父母,不懂得照顧孩子,二是他們給人的感覺神神叨叨的。
每次父親一問母親,你?家兄弟是不是被什麼組織洗了腦,母親都說,別人家的?事?,你?管那麼多?
顯然,母親也是知道些什麼的。
夏濤和父親執意要見鍾勛,起?碼讓鍾家給個合理的?解釋,母親終於坐不住了,說他們幾年前信了個什麼教?,能幫助事?業的?,但人變得越來越怪,她都不敢和他們深交了。
父親是個一輩子靠自己本事吃飯的?,最痛恨鬼神邪說,這下還得了,非要報警,把鍾勛找回來。母親肯定不能讓他報警,好說歹說勸下來,又保證過幾天一起去找哥嫂要個說法。
去鍾家之前,夏濤的?眼皮一直跳,預感到?了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就要發生。
一家人開車來到?鍾家,鍾勛父母都在,但沒有鍾勛的身影。鍾家住的?是獨棟別墅,還帶著一個花園。周圍的?花園都打理得生機勃勃,鍾家的?卻處處黃土枯枝。
但和屋內的陳設氛圍相比,荒廢的?花園根本不算什麼。
夏濤覺得自己不是來到?了舅舅家,而是一個詭異的道觀。屋裡煙霧繚繞,桌上牆上到處是滲人的雕塑、圖畫,煙霧中點著電子蠟燭,紅色的?星星點點,看得他自打哆嗦。
父親問:「鍾勛在哪裡?」
舅舅和舅母沉默不言,舅母的眼眶漸漸紅了。母親拉住她,好言相?勸,說大家都是一家人,鍾勛是在夏家長大的,突然找不到?人,他們怎麼放得下?
說了一通,舅舅突然說:「你們放心吧,我兒子享福去了。」
夏濤不解,「什麼享福?」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