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邊鬧水患,但附近的村民已經聞聲逃去了別的地方。水cháo退卻, 這邊最缺的反而就是水了。
他們暫住此處,睡前是打了幾桶,一併放在院子的角落備用。那官員過去一把拎起來澆到火上,可根本不夠。
三輛糧車,只有十來個人,顧此失彼。
災區這邊每一粒米都尤為珍貴。這多燒一刻,損失的便是心血。
國子監學子抹了把臉,後道:&ldo;村頭有一口井,大家快一起去打水!&rdo;
梁仲彥直接丟下衣服,去拐了個水桶,然後朝著村口狂奔。
孟為到那燒得最旺的糧車面前,抓住米袋的一角,往外一抽。大米從破洞的袋子裡飛了出去,瞬間散了一地。
官員上前,用腳踩熄零星的火光。孟為忍著被燒痛的手,叫喚著把米袋丟到了角落。
此時只能效仿,優先救那最危險的糧車。
沒多久,跑去打水的人便飛奔回來。
梁仲彥平日一個文弱書生,此刻面色猙獰,武力爆棚,一手抬起桶底潑去,連車前的孟為一併打濕。
孟為扭過頭:&ldo;……&rdo;
梁仲彥轉身繼續過去接水。
後面的人接連跟過來,不知多久,終於合力將幾輛車的火給滅了。
火光消去後,周圍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四處無人說話,只餘喘息。
官員緩了緩,說道:&ldo;快,去點火。清點一下糧食。&rdo;
孟為應了聲,反身摸進門,去找桌上的煤燈。
提了三盞煤燈,又點了兩個火把,眾人聚在院中。
地上濕潤一片,大米與燒乾的灰燼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再看眾人,更是滑稽。
外面天黑路滑,他們去打水的時候,不知摔了多少次。此刻安下心來,傷口雖還不覺得疼,但打濕的布料貼在面板上,覺得陣陣發寒。
一人喃喃道:&ldo;怎麼會有人,做這樣的事……&rdo;
正是體會過災區的艱苦,見過許多的生離死別,更覺得這樣的事不可容忍。
梁仲彥上前,將完好的幾袋數了數,又估算了一下地上散落的大米,然後報了個數。
所幸,發現的及時,起碼保住了一半的糧糙。
也是大意了,他們派人來押送,防備是災民或劫匪。可此處離縣城不遠,未聽聞有人在此行兇。誰想到會有人放火?
縱然如此,瀆職之責,怕是難逃。
那戶部官員嘆了口氣,看向孟為道:&ldo;好孩子,多虧有你。只是,你還是先去洗把臉吧。&rdo;
孟為抹了把臉:&ldo;怎麼?&rdo;
他放下手,發現手心全是黑的。
才想起來自己睡前犯懶,沒去洗那硯臺,就擺在自己的床邊。現在臉上全是未乾墨漬。
梁仲彥見狀笑了一聲,
孟為震驚喊道:&ldo;先生真是太神了!這定是他在冥冥中助我!&rdo;
若非要給宋問寫信,怎麼會有之後種種?恐怕此時自身安危都難保了。
眾人無語的嘁了一聲,這人怕是走火入魔了。
一學生擔憂道:&ldo;該不是隻有我們遭難了吧?其他的糧隊呢?有隻隊伍運了三十幾輛車,那沒有防備,燒起來可了不得了。&rdo;
梁仲彥道:&ldo;他們押送的隊伍人多,防備緊密,應當沒有那麼容易得逞。&rdo;
他們這次來的人不多,所以運的糧也不多,是去臨近小村莊裡收購的大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