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舒了口氣。

&ldo;可是，如果要我給你們評分。&rdo;宋問將紙舉起來，壓到前面給眾生看，夾著筆點道：&ldo;零分！還是零分！&rdo;

眾生喧譁，拍腿鬱悶道：&ldo;先生，您不說我們說的有道理嗎？！&rdo;

&ldo;你們先前做得的確不錯。認真，謹慎，見微知著，明察秋毫。你們說的，的確是做到了。可是！&rdo;宋問放下筆道，&ldo;所謂斷案，就是如此。只要結果是錯的，那麼一切就都是錯的。甚至，還不到零分。&rdo;

這一點，他們倒是贊同的。就是對這評判不大讚同。

&ldo;先生，若是您，您會怎樣做？&rdo;馮文述朝他欠身一拜，問道：&ldo;假使一切真如我們猜測的這般，那高侍郎真的罪不可恕嗎？他既有值得諒解的苦楚，雖冒名頂替，但為官為人，也做到了他能做的，他該做的事，那也是罪無可恕嗎？哪怕全天下的百姓都認為，他罪不至死，也不能網開一面嗎？&rdo;

宋問抿著唇，點點頭：&ldo;如果是我？好，我和你們說說，如果是我，我會怎樣做。&rdo;

宋問：&ldo;如果我是百姓，我也希望能上達天聽，替高侍郎求情。希望天子能念在他的苦勞，減免他的罪行。因為我是百姓，我可以說自己想做的，我可以單純的站在道德是非的角度去評不看。不需要考慮國法，影響。&rdo;

宋問站起來，緩步走到學生中間。一手負後，臉色陰沉道：&ldo;可是，如果我是官員，此事我會做得無比險惡。首先，我會抹黑他，我會將貪汙受賄，翫忽職守，貪杯好色……總之官員各種討人厭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讓大部分的百姓都厭棄他，然後，名正言順的殺了他。&rdo;

學生間一陣騷動，沒料到她會給出這樣的答案。震驚喊道：&ldo;先生？&rdo;

這不是小人所為嗎？！

宋問語氣堅定，繼續說道：&ldo;要問我是為什麼，因為，冒充朝廷官員，是一件大罪。尤其他是刑部侍郎，還檢舉扳倒了正三品官員刑部尚書。這個所謂的大罪，不是指欺君之罪，而是指，此事若被天下人知曉，它會引起的後果與影響，大到不可估量。&rdo;

&ldo;緣何法外開恩？是因他冤情難訴？那是不是要天下人知道，冤情難訴，就可以冒充他人，入朝為官。只要有冤情，縱是犯下死刑也可以被原諒？天下間冤情難訴的人多嗎？多。勿論在什麼時候，只要人心難測，都會有這樣的事情。&rdo;

&ldo;今日朝廷赦免了一個高裶，來日還要赦免第二個，第三個。可是，誰又能辨得清真假呢？高侍郎是公正為官了，他也是切實的檢舉了刑部尚書。可若是遇到別有用心的人呢？為了報仇不擇手段呢？&rdo;宋問道，&ldo;擾亂了國法綱紀，才會真正的民心動盪！&rdo;

眾學子眉頭緊鎖。

&ldo;何況？這真的是一條路嗎？只有這一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犯罪，永遠都不會是一條路！&rdo;宋問道，&ldo;我滿朝上下，就沒有能秉持公正的人了嗎？他為何不能等呢？為何不要再試試呢？非要鋌而走險，出此下策嗎？&rdo;

&ldo;你們既然選擇科考，那就不會是百姓，你們永遠不能像這樣隨性的判斷。你們要考慮的更多，因為你們面前的，是大梁萬萬子民。而大梁往後，還有世世代代。所以能做一個好官的，未必會是一個好人。&rdo;宋問長籲一口氣道，&ldo;做你們該做的事。知道這一句話，有多難嗎？知道為官的擔子，有多沉重嗎？知道一條看似坦蕩的路，其實有多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