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產業抵押給修道院,然後被僧侶用債務逼著打白工。
矮人哈爾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不是霍恩乾死了債主,他和布羅克就會直接變成修道院的債務奴隸了。
霍恩憑良心講,靠這種方式的其實只有幾個大修道院,小修道院就是正常的經營放貸。
就只進行正常的放貸和商業活動,靠著免稅特權和特許令,他們還是間接導致了農民和小店主破產。
這種近似零和博弈的情況下,有人受益必定有人受損。
根據教堂的帳冊統計,八十年前的時候,庫什領還有四百多個騎士家庭。
到現在,庫什領的騎士家庭數量只有三百出頭,銳減了兩成五,武裝農的數量更是減少了近五成。
減少的一百多騎士中,一多半都是庫什騎士,大量武裝農的土地落到了教會的手中。
屬於達內的力量就這樣一點點被蠶食掉,到手的土地稅和人頭稅一年一降,資產還被修道院不斷蠶食。
霍恩恍然大悟。
怪不得達內這老小子想潤呢,原來是看穿了留下只是慢性死亡啊。
怪不得市民站達內公爵,而工匠和勞工站霍恩,原來市民靠公爵庇護,工匠和勞工被教會奴役啊。
怪不得農民得知霍恩驅逐敕令連和教會後會如此狂熱。
怪不得他們能從修道院裡抄出來那麼多的錢。
坐在書桌前,看著昨天遞交上來的清單,霍恩仍然感覺到一陣暈眩。
昨天早上的時候,庫什領的三個最大修道院之一,被黑帽軍給攻破了。
他們抄家抄了整整一天。
從中抄出了足足4萬金鎊,還有大量難以統計價值的金銀珠寶丶高檔傢俱和衣物。
抄二十個騎士莊園,都不如抄一個修道院賺得多啊。
抄誰的家還能有抄銀行家賺?
4萬金鎊,如果是非戰時狀態,相當於把霍恩一年的軍事財政支出給抄出來了。
其中包括救世軍的薪資丶衣食住行丶撫卹金丶訓練和武器裝備等等花費。
持續了七天的清算,總計抄出了5萬多金鎊,其中八成都來自大修道院。
霍恩把剩下兩座大修道院少算點,就打它倆加一起5萬金鎊吧。
這樣前前後後加在一起,霍恩手上居然弄出了超過10萬金鎊的鉅款。
這筆錢用來覆蓋戰爭支出是綽綽有餘了,但霍恩還是清醒地認識到,這些都是一次性收入,是無根之水。
想要打敗教會和帝國,就必須有一個大後方,為他源源不斷地產出人力和物力。
說到底,這筆錢只能是啟動資金,畢竟他不可能和教會一樣,從農民手中繼續強徵每年25萬金鎊。
洪水過後,郎桑德郡沒有收稅的土壤。
霍恩甚至要貼不少錢進去,幫助本地的農民度過春荒。
金河鄉的伊貝騎士們之所以眼看著貞德堡失守一動不動,就是因為他靠農業產出而活。
他們的軍事活動和農業一樣具有季節性,反觀靠年金的敕令連或王憲騎士卻完全沒有這種煩惱。
不過霍恩預計他們等不了多久,等三月四月的農忙過了,就算他們不進攻霍恩,霍恩都要去進攻他們了。
「算了。」放下手中的羽毛筆,霍恩打了個哈欠,他轉過身朝阿爾芒問道,「那些民意代表都來了嗎?」
「都到了,在旅館裡住下了。」
「明天就是信民大會了,詔書你擬好了嗎?」
「擬好了,就等傳抄了。」站起身,阿爾芒從抽屜裡抽一疊白紙放到霍恩手中。
展開白紙,霍恩赫然能看見,這份詔書的題頭用方正的艾爾文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