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親自來?」
「無所謂,你們想要發洩一下的話,就去吧,他們偷拿了教會的財產,理當受到懲罰。」
當有關孔岱親王的訊息傳到教皇國這邊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夜裡。
山谷中,鄉民們已經在晚禱時後進入了夢鄉。
在草棚圍繞的中心,是一頂大帳篷,這便是新的教皇宮。
教皇宮內燈火通明,教皇國高層的紅衣主教們,正在緊急召開會議。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作為紅衣主教的馬德蘭,卻來到了山坡之上,找到了閒坐的丹吉。
「剛剛有流民過來報信。」馬德蘭站到了丹吉的對面,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藉著月光,丹吉無言地用手中的磨刀石磨著手中的劍。
月光在劍身上流淌,沖刷著生鏽和發鈍的劍鋒。
「那些騎士來得好快,他們今天早上到達了古拉格修道院。」馬德蘭平靜地敘述,「發現我們不在後,就把周圍的五個村子都屠了。」
丹吉磨劍動作停住了,那刺耳的呲呲聲同樣停住了。
「那些報信的流民沒有鞋,他們一個傳一個,一天跑完了我們兩天半的行程。
其中有普通流民,也有暴民和土匪。
我問他為什麼要告訴我們,他說,他們也不知道,但至少這樣他們可以心安。
那五個村子我都去過,有的給我們賣過糧食,有的罵過我們,他們中的很多人我都見過,我都認識。」
丹吉放下了長劍,扔到一邊:「如果伱想的話,你可以揍我一頓。」
「我可不幹。」馬德蘭搖搖頭,「你是無辜的人,我幹不出來這種事。」
將長劍插入劍鞘,丹吉岔開了雙腿,靠在了山坡上:「我寧願你揍我一頓。」
群山海潮般地在月光中奔湧,瑩白色的月輪像一汪湖泊,數以億萬計的草樹大聲地呼吸著。
在山浪的波底,宿營地是一條狹窄的江,那些草棚子便是江上的漁船,隨著風晃來晃去。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丹吉指著下面的草房子。
沒有回話。
「我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是騎士了。」丹吉收回了手指。
依舊沒有回話。
「那天,我聽到你和弗裡克在說話,無意中聽到了你的事。」丹吉面色融在月光裡,看不清表情,「介意說說你是怎麼入獄的嗎?」
馬德蘭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丹吉的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我七歲的時候,隔壁司湯各家的孩子買了一枚教會的護身符,我吵著也要一個,可我家窮,還有弟弟妹妹,買不起。」
孤零零坐著,馬德蘭像是夢遊一般,聲音不大,但丹吉卻聽得真切。
「吵得煩了,老爹把我打了一頓,我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出門玩,見司湯各把護身符掛在窗戶上,沒有人看著,我就拿了。
當我老爹阿母看到我手中那個護身符後……哈哈,我這輩子都沒捱過那麼重的打。
他們告訴我說,想要什麼東西,就自己去掙,用自己的雙手。」
馬德蘭從領口提出了一枚護符,那護符被髮黑的白銀包裹,看不清守護聖人的臉龐。
「這是聖喬治,傳說中屠龍的聖喬治。」朝丹吉晃了晃手中的護符,馬德蘭輕笑一聲,「認不出來吧,我也認不出。
所以我阿母給我的時候,我氣得要死,覺得半點比不上司湯各,就把它扔了。
老爹又把我打了一頓,他跑到泥坑裡找了半宿,找了回來。」
馬德蘭的聲音平靜如月色,在夜風中迴盪。
「我晚上哭,不服氣,阿母說,老爹給人修屋頂的休憩時間,並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