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城灣的那一餐飯吃完。

許煥開車來接，下車為兩人拉開車門時，自然看到了阮然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便說：“恭喜。”

沈浮聲心情很好，輕閒語氣道：“回頭給你包紅包。”

許煥帶著笑說：“謝謝老闆。”

晚上時的雪下的有些大了，車在路上開得並不快，阮然轉過頭，看車窗外落下的雪花。

沈浮聲的右手抓著她的左手，拇指蹭著她無名指上的鑽石。

車廂裡的氣氛靜謐，許煥在前方開車，因著方才的事，也有些感慨。

正好阮然問：“許助，你在他身邊工作多久了？”

許煥說：“有十年了。”

阮然一頓：“那豈不是一開始就……”

許煥“嗯”了一聲。

實際上，許煥的年紀比沈浮聲還要大一些。他早些時候跟著沈榮做事，後來沈榮退隱，獨自去國外自在瀟灑，把他留給了沈浮聲。

一開始，許煥還覺得沈浮聲是個有些可憐的小孩，因為家庭劇變而擔起了太多，但終究稚嫩。不過後來，跟著他工作之後，才發現並不是。

並沒有因為年輕而有任何生澀的地方，是很冷又沒有人情味的人，像是一把沒有溫度的長刀。

只有看到阮然相關的事時，才會流露出一絲感情，生長出生而為人的七情六慾。

有時候也有些幼稚，像是回到十八歲。

或許是年紀大了，許煥現在總覺得，人到最後，無論取得什麼樣的財富地位，沒有牽掛和寄託，終究還是空虛的。

兩人雖然蹉跎了那麼多年，好在結局是好的。

阮然說：“許助，給我講講他以前的事吧。”

很多事沈浮聲並不見得會說，但她想知道。

許煥還沒說話，沈浮聲在旁邊哼笑一聲：

“本人在這，你卻要去問助理。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阮然心不在焉地捏了捏他的手，敷衍地安撫。

目光還注視著許煥，等待他說話。

許煥苦笑一聲：“沈太太，您可別為難我，講錯了什麼，回頭要丟工作的。”

這玩笑都敢開，顯然也不是特別怕丟工作的樣子。沈浮聲挑著挑眉，靠在後背上，閒散道：

“你說吧，工作不會丟，就是紅包沒了。”

許煥：“……”

阮然說：“沒事，我給你發。”

許煥：“…………”

沈浮聲笑了一聲，瞥了阮然一眼，料想許煥也知道分寸，倒也沒再阻止。

許煥想了想，審慎地挑出了一個自以為不出差錯的：

“沈太太，你肯定見過安靜。你知道安靜以前是野貓麼？他剛接回來的時候，可能是不適應環境，天天衝老闆呲牙咧嘴，老闆也挺不待見他的。”

“我一開始還想，怎麼老闆還會養只貓。”

“後來有一天，老闆談合作，喝多了酒回來，拎著貓就抱了大半夜，安靜怎麼都掙扎不過，最後認命了。”

“我那時候想，像老闆這樣的人，也逃不過擼貓的快樂。”

沈浮聲：“……”

許煥只知道沈浮聲喜歡阮然多年，卻不知道他們前續的淵源，就單純以為，一隻貓是個不會出錯的安全區。

但其實不是。

那些夜晚，沈浮聲獨自一人，身邊只有鬧鬧。一開始他們並不對盤，到後來，一人一貓在對同一個人的思念中勉強達成共識，當了同一屋簷下的合租室友。

阮然想象著許煥口中的畫面，心好像塌陷了一塊，有些酸脹。轉頭看了看沈浮聲，反手握緊了沈浮聲骨節分明的手掌。

沈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