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齜著牙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的李曉禾,偷摸地向後退了一步。
但耳朵還是高高地豎著,鄒綿綿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入了他的耳。
沒承想,今天霍軍又跑去執筆人基地,臉不紅心不跳地暗戳戳威脅他們要是還沒有任何訊息,他就要與他們同吃同住。
執筆人也沒有辦法,嘴上說得起泡,心裡急得冒火,最後只能開車趕忙像送大佛一樣把霍軍給送了回來。
李曉禾捏了捏狂跳的眉心,只覺得太陽穴漲得有點難受,她瞪著眼看向霍軍背對著她的身影,閉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氣。
一眼便能看出當前的場面是誰做主,身穿一件深藍色短袖的執筆人倚在車門邊,在心裡暗暗地計算著時間。
感覺鄒綿綿差不多給李曉禾說完,悄悄掐了把大腿,硬生生地擠出幾滴眼淚,踉蹌著幾步來到面色不好看的李曉禾旁邊。
一開嗓便讓人覺得他很委屈。
“我滴個娘嘞——曉禾啊——我們可太苦了,你說霍隊他、他,哎呦,我們可太苦了——”
這幾嗓子喊得極其有水平,雖然具體的話一句都沒說,卻把委曲道了個明白。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姜肆總感覺執筆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幾秒。
還沒等他細看,便看到執筆人委屈地擦了下虛無的眼淚,這演技,和小演員出身的鄒綿綿有得一拼。
“咱們打交道這麼久了,平常任務通力合作,你也是知道我們執筆人的工作平常雖然忙卻也是事事上心的啊。”
李曉禾面露愧疚,還沒等她開口道歉,便聽見執筆人接著哭訴,硬是把一個大漢逼得委屈極了。
“實習生開眼我們難道不比你們急嗎?一天到晚地聯絡著其它分署的執筆人呢。
你說霍隊總是跑我們那,單不說影不影響我們工作,萬一你們有任務可該怎麼辦?這耽誤的事是不是就大了?”
李曉禾連連點頭,和鄒綿綿一起給執筆人道歉,並且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姜肆看到執筆人表情一下子就變了,瞬間不見之前的悲傷,讓姜肆不禁對他收放自如的演技發自內心地佩服。
餘光瞄到正斜著眼睛看戲的沈念,姜肆立即小步走到他身邊,壓低了嗓音問道:
“霍隊今天早上的藉口也是外出開會?都不帶換的,也不怕你們覺得有問題?”
“對上他那張臉,你覺得他是在胡扯?要不是執筆人受不了把他送回來,他這藉口一直用下去都沒人懷疑。”
姜肆偷瞄了一眼貌似正在數桂花樹葉子的霍軍,心裡表示贊同,霍軍這張國字臉,無論做什麼都像是在做正事。
連尷尬的表情都掩飾得極好,執筆人都上門告狀了,姜肆都替他趕到腳趾抓地。
斐成也是,緊咬著下唇,臉上有些愧疚,畢竟此事是因他而起。
臨走時,執筆人悄悄地又給李曉禾他們說了好些話,愁眉苦臉的,那樣子看起來恨不得抹眼淚。
如果姜肆沒有看到他掐大腿的動作的話,他還真的會認為執筆人很委屈。
霍軍坐在不遠處,抬頭欣賞著桂樹,假裝沒看見執筆人在告狀。
姜肆與斐成尷尬地站在這兩撥人之間,眼觀鼻鼻觀心,感受著越來越低的氣壓,也不敢亂瞅,不敢瞎聽。
終於等到執筆人走了,霍軍面上很明顯地一鬆,鼻子裡重重出氣,一改先前執筆人在時的沉默。
“我明天再去。”
聽到霍軍的嘟囔,李曉禾幾人只是互相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姜肆原本還以為李曉禾會說些什麼,畢竟她雙眼緊盯著前方某一處,很明顯在抑制著火氣。
但沒想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