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很滿意。

果然實踐才是整治熊孩子的利器。

他忘了，自己現在的年紀也和他們差不多大。

經過這一次大的獸潮後，一行人的動作明顯謹慎許多，倒是一路平安無事。

芳菲城的大門近在眼前，一群年輕人，你看看我，我戳戳你，最後還是那個性情潑辣直爽的女孩子走出來，問凌霄，「進了芳菲城，你還打算和我們一起嗎？」

凌霄搖搖頭。

女孩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望，「也對哦，你是淩氏族人，肯定是要回凌家的。」

凌霄沒有答話。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進了芳菲城之後該幹什麼。

曾經心心念唸的家，明明近在眼前，卻忍不住產生一種轉身逃跑的衝動。

近鄉情怯。

凌霄忽然明白了這句話。

芳菲城裡，依然是繁華熱鬧的模樣，和從前身為「凌霄」時，偶爾出來逛街時看見的景色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沸沸揚揚的狂躁症，並沒有對這座城市產生多大的影響。

他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恍惚間覺得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當他回過神的時候，一句議論飄進耳朵裡，「你怎麼還在這裡瞎晃蕩，不去凌家看熱鬧嗎？」

「有什麼熱鬧可看，不過就是新任家主繼位罷了。」

前面開口武者又是驚詫又是激動地說，「像這種世家大族，很有可能得過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發生權力的更迭，你就不想看看凌家新家主的樣子嗎？」

被他勸說的同伴依然冷淡，「不就是凌笑嗎，我在這芳菲城裡生活了幾十年，凌家的小一輩都是我看著長起來的，我連他凌笑屁股上有幾顆痣都清楚。一個不清不楚得來的家族之位，有什麼可看的。」

「噓！」他的同伴按住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不想惹事上身，就要把這件事情忘掉，再說了，這些都是命，你替凌霄那小子打抱不平有什麼用，他又不可能從陰間裡爬回來報復！」

聽見他們提起自己的名字，凌霄終於忍不住，回頭望去。

果然，敢在大街上發表關於凌家意見的，也就只有這一位了。

鬍子拉碴的男人抬起頭，懶洋洋的表情下，一雙鷹眼陡然銳利起來，似乎要穿透凌霄的雙眼，看見他靈魂深處的模樣。

凌霄沒由來一陣慌張，匆忙別過頭去，隔一陣子再回頭看，人已經不見了。

他想了想，向著街角的方向走去。

當他第十一次轉過街角的時候，視線難以觸及的角落，一柄寶劍悄無聲息地抵上他的胸口。

「難為你跟了我這麼久了，不如抽個空，我們倆去聊會天？」

男人懶懶地說，手上的動作卻是完全相反的有力，凌霄知道自己只要稍有異動，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

他對這個男人的實力的信心，更勝於對自己。

「秋叔叔。」

時隔多年，再次呼喊出故人的稱呼，凌霄的聲音裡微微顫抖。

刀尖劃破衣服的阻隔，涼意漫上胸口。

男人口氣變得嚴厲，「你到底是誰！」

事情到了這地步，凌霄反而不著急了，他撥開抵在胸前的刀尖，微笑道，「這個故事有點長，您可能要花點時間了。」

第216章大典前夕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凌霄本人？」

男人的口氣中依然充滿懷疑。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才會答應這個年輕人的邀請，兩個人一起來到附近的酒樓喝茶，聽了一個荒誕至極的故事。

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可即使這樣覺得，他仍然沒有起身離開，而是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