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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雖然看著,卻是陣陣的黑影,已然是精疲力竭,周圍一切都是在搖晃的,如一陣一陣的波,然而本能的還是感覺到那人伸出的手,無力反擊。索性將左手往前一橫,由著他將手指一同握在掌中。碎瓷還挾在手指間,順著他來勢一迎,在手腕處拉出一道血痕,添上一道傷口,
若是想讓他窒息,必要一同握斷了他的指骨,事成至此,時間多拖得一瞬,那人血流得越多,必然愈加的無力,所謂強弩之未,不能穿縞素。
所以心下冷定,那雙眸子雖看不清眼前人事,可裡邊的光澤依然是冷寒譏諷的,靜靜地看人,全無半點懼色。
那人也是一心要軒他於死地,再看得眼前之人非但不懼,精緻面容上只是一片冷凝,更是恨意無盡,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口,一心只想要生生掐死此人,手上也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
兩人各下了念頭,只是無聲僵持著。
他是出不了聲。那人的狀況卻比他更壞。貫穿的傷口雖不大,卻也是要害。。指間溥刃雖無力,但運用得當之下也是割裂了咽喉氣管,此是也是不斷的冒著血泡,吐不出半個明朗的音節來。
燭光搖曳之下,這無聲一幕靜得有如隔世洞天,那人臉色死白,神情卻是一片的猙獰。手上果然是漸漸地失了力。然而臉上的神色是愈加的怨毒而不甘,惡毒的邪。
然而還不等手上的勁力完全鬆脫,那人卻突地軟軟滑向一邊。
背後出現的,是一雙張大卻空洞的眼,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卻不肯鬆手。手中還持著刀,被那人棄在一邊的刀子,此時正握在手中,在那人背上再次劃下。
眼看著人滑倒一旁,仍然是空洞而麻木的握緊了刀。再次刺下,驚懼得毫無表情一般,可偏偏是毅然決然的。
帶著腥味的空氣猛然嗆入肺裡,帶來的是撕扯不休的痛楚。但這一口氣終究是讓人清明瞭些。他強忍下幾乎要衝口而出的嗆咳。知道這一咳,便是不可收拾。看著水滴,幾日裡看慣了的臉孔,一時之間卻有些陌生,這孩子,他終究還是沒能護得周全。可是那樣的神色,卻隱約時空重合般,彷彿看著誰模糊的影子。
孩子在怔然之後卻沒有一般人殺生後的驚慌失措。定一定神,還說不出話來,可是卻躊躇的小心繞過地上血跡。伸過手來,努力地想要拉開他。然而他反倒寧願水滴手足無措的好。而不是這般的鎮定,鎮定到必須要承受一些無法幸福的東西。
孩子伸過來的手是溫暖的,可也是顫慄的。已經盡了全力,可由自己都沒發覺,那力道與其說是想位他一把,倒不如說是要籍著握住一點什麼,才能夠不至於透露出內心裡的恐慌來。反而是他自己強撐著一口氣,在孩子手上微微一借力退開一些,
水滴看他的眼裡還是惶急的,在強壓了驚恐之後,便只剩下惶急,著急於他。——一刻之前都還只是善良單純的孩子!可這一刻之後。便有了染血的記憶。
心下惻然,然而看向水滴,眼裡卻只是溫和的顧盼。就算是改變不了孩子手上染血的事實。能夠稍微的撫慰一下也好。
地上的人還在低低無力的抽動著。卻是越來越緩。
勉強的幾次調息之後。眼前的黑影微微淡去,身上的無力感是前所未有。可是神志依然清明,不敢有半點放鬆。
稍一緩過來,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從水滴手中,半強行的奪過刀來。在手中無意識的還抓得死緊。突然的感覺到有什麼力量來抽,反而下力握緊。順著看去是他的手。這一口氣卻猛地突然洩了下來。身子一軟,失力的跌下。帶得他也是一絆,兩人跌作一處。伸手去挽,卻也是無力。水滴被他勉強帶開,壓在他身上,道也沒傷沒痛的。
水滴先自一驚,反而驚覺起來,慌張的折身想看看他究竟何,卻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