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節相對默了一默,遊燦就叫玉燕:“你把碗給我,我來勸四表姐幾句,你們且都下去。”
玉燕忙把甜湯和勺子一起遞了過來,遊燦接了,她們便都退到樓下去,待這雲水樓上只剩了三人,遊燦卻把甜湯先放到了一邊,湊近白子華,小聲道:“四表姐你與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心裡另外有人?”
話才說出,就感覺卓昭節拉了自己一把,遊燦回身輕斥,“你與她見的沒我多!不曉得她這優柔寡斷的性。子!如今都要成婚了,哪來這許多功夫慢慢問?”
就見白子華聽了,眼眶漸漸通紅起來,欲言又止,遊燦看得心急,低喝道:“如今這兒沒有外人,你若是說了實話,指不定咱們還能有法子幫你一幫,不然,你就這麼著悶上一輩子吧!”
被遊燦這麼一番數落,白子華到底委委屈屈、遮遮掩掩的說了出來,這白子華是個相當不乾脆的性情,說著說著又待哭泣,被遊燦埋怨一番,這才期期艾艾的繼續,如此足足折騰了半個多時辰,那碗甜湯都涼透了,她才把事情說清楚——
卻是白子華兩年前偶爾出去時遇見個極俊秀的小郎君,竟就喜歡上了,只是那小郎君當時雖然與她說過幾句話,卻對她並無他意,不多久又娶了個極潑辣善妒的小娘子,白子華當時情竇初開也是不知道分寸,明明知道對方娶了親,偏還要忍耐不住寫了信設法送去,誰想,那信卻落到了對方夫人手裡!
那位夫人是極潑辣的,雖然顧忌著白家,沒有直接鬧上門來,卻也抓著了白子華有次出門的機會,尋到她狠狠羞辱了一番!
當時對方把話說得極為刻薄,白子華天性又是個優柔寡斷、帶著點懦弱的人,自小養在閨閣裡,因她是這麼副脾氣,就是遊燦這樣的急性。子,又是表妹,與她說話也是要稍稍溫和些的,誰會那樣對她?
再加上對方手裡還扣著她親筆寫的信——揚言若她再去糾纏,定將這事宣揚出來,叫白家滿門跟著丟臉!
這件事情白子華壓在心底,誰都不敢說,她雖然此後再沒敢去糾纏那郎君,但卻成了一塊心病,如今自己婚期臨近,聽身邊人提起了自己那個未婚夫林鶴望,都說是極好的人才,一忽兒就想既然先前那郎君看不上自己,這林鶴望既然樣樣都好,怎麼會看上自己呢?多半是迫於媒妁之言罷?這樣縱然成了婚,又怎麼會喜歡自己?
一忽兒又想,縱然湊巧喜歡上自己了,但林鶴望一旦知道自己曾給旁人寫過吐露心跡之信,必也要厭棄了自己的,再想著自己底下還有幾個妹妹,若因自己壞了白家名聲,連帶著妹妹們也要受委屈……這麼想著竟是愁緒萬千,這才藉口妹妹們年幼,要了旁家小娘子做陪——卻是因為她見著了白家旁的女郎就愧疚的緣故。
聽完了這番話,遊燦與卓昭節均是大吃一驚!
遊燦急得都快跳起來了:“四表姐你怎的這樣糊塗!那郎君若是對你有意,焉能不到白家來求親?他既然沒來求親,又另娶他人,你怎還要寫信過去?你且想想若你嫁了那林家郎君,兩人彼此有意,忽忽一個女子寫了信來對他吐露情懷,你怎麼想?”
白子華就垂淚道:“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你真是太糊塗了!”遊燦恨道,“你當時把信落了人家手裡,人家都尋上門來了,這一年多來,你自己沒有主意,竟也不告訴長輩?設法把這事情消了去!婚姻乃是結兩家之好,你這是想看著白家同林家親家沒結先成仇家嗎?”
卓昭節看著白子華那副樣子也覺得一陣氣悶,但遊燦已經快指著白子華的鼻子罵了,她也只好來勸和:“如今最緊要的就是替白姐姐解決了此事,三表姐你且冷靜些。”
“那郎君並他夫人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