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埃米爾的劍在對方臉頰上劃了一個大叉叉,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決鬥。
「我為我毫無根據的說話道歉。」
戰敗者捧著半臉血,齜牙咧嘴的為自己的錯誤道歉,然後與助手狼狽離去,公證人和醫生也跟著離開了,埃米爾的助手伊德才剛開啟嘴要說話,驀又驚然闔上,差點咬斷舌頭。
「她……她……」
一頭怒氣衝衝的大公牛,不,母牛,自樹林間猝然衝出來,衝向他們。
「雪儂?」埃米爾更吃驚。
「你這個沒腦筋的法國雜種大白痴!」彷彿失控的賽車似的,雪儂筆直的飆到埃米爾面前,「你知道俄國詩人普希金怎麼死的嗎?決?鬥?死?的!」她用力戳著埃米爾的胸膛,雷霆萬鈞的咆哮,「你知道美國開國元老漢米爾頓怎麼死的嗎?決?鬥?死?的!」再戳戳戳、戳戳戳。「你知道德國社會工人黨首領拉薩怎麼死的嗎?決?鬥?死?的!」
說到這,她喘了兩口氣,然後開始拉下拉鍊,粗魯地扯下泡泡袖長裙。
「有人說我是娼妓又怎樣?我又不會少塊肉掉層皮!」再脫下硬紗襯裙一腳踢開老遠,「既然知道是伊蓮娜暗中唆使的,又何必去上她的當,你是嫌命太長了還是怎樣?」彎身撿起戰敗者的長劍咻咻咻揮兩下,然後定定指住埃米爾,「好,既然你這麼喜歡決鬥……」
穿著T恤、短褲,她傲然比出西洋劍的標準姿勢。
「那我們就來決鬥,我先殺了你再說!」她學了四年,還拿過法國北區青少年組西洋劍冠軍,應該夠資格把他刺成洞洞灑水器了。
埃米爾目瞪口呆,伊德張口結舌,沒有人反應得過來。
好半晌後,埃米爾才回過神來,一臉啼笑皆非的丟開長劍,急步到雪儂身前擋住伊德的視線。
「好好好,我投降、我認輸、我道歉!」拾起襯裙要幫她穿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穿——他根本沒見過那種襯裙,蓬鬆松、輕飄飄的像一片雲,只好扔開,另外撿起長裙要替她穿,卻又被她一掌拍開。「雪儂,拜託你,快穿上吧!」
「決鬥!」雪儂下定決心不放過他。
埃米爾嘆息。「雪儂,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話,現在已經不流行用長劍決鬥了,但我依然選擇長劍,因為長劍我有把握控制自如,絕不會鬧出人命來,我只是想給他一個警告而已。」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種事沒有人可以打包票的。
「決鬥!」
「我發誓,絕不再決鬥了!」
雪儂瞪著他,不說話,埃米爾頭痛的掐掐太陽穴。
「你到底要我怎樣?」
「決鬥!」
埃米爾又嘆氣,無助地扭頭向後,但伊德早已笑倒在地上,根本沒空理會他,更別提幫助他。
轉回頭來,「雪儂,我已經認輸了!」他低聲下氣地說。
雪儂眯了一下眼。「你要是打不贏我,以後就別想我會再來找你!」
埃米爾驚駭得猛抽了口氣。「不!」
雪儂傲慢地揚起下巴。「那就決鬥!」
埃米爾張著嘴呆然片刻,再嘆氣,「好吧,決鬥!」硬起頭皮回到原位撿起長劍。「伊德,喊開始之後就背過身去!」那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只有他能看。
於是,雙方分站兩邊,相互舉劍致敬,然後……
「開始!」
其實真要論劍術,自然是從小練劍的埃米爾較高超,但雪儂另有「於氏獨門暗器」,那種美麗的、修長的、迷人的「獨門暗器」,又狠又毒,又卑鄙又下流,老是搞得埃米爾心神不定頻頻凸錘,不時造成驚險萬狀的情況,看得伊德不禁為他掐了好幾把冷汗。
「埃米爾,會傷人的是長劍,不是雪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