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阿耶對姑母很是照顧,應該也不反對親上加親。只是阿孃……
少年心性,他自小就和姑母的女兒來往,心裡也十分喜歡錶妹。想起少女烏黑濃密的長髮還有紅潤的臉蛋,他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他翻了一個身,手掌枕在頭下。
阿湄脾氣好,而且也是親戚,阿孃會知道阿湄的好。
少年想起母親說起竇湄時皺起的眉頭,他也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李氏不喜歡竇湄。竇湄什麼都好,相貌好,性情好,他左看右看挑不出半點不好來。可是為什麼阿孃就不喜歡呢?
越想越煩躁,李孝謹實在是想不通。在榻上翻來覆去弄得身下的榻也吱吱嘎嘎的發出聲響。
外頭服侍的侍童聽見聲響,趕緊走到門邊恭謹的問道,“郎君,可要奴婢伺侯?”
裡頭過了一段時間才傳來少年似乎睡得有些迷糊的嗓音,“無事,你自個去睡吧。”
“唯唯。”小童聽了應下離開。
李孝謹躺在榻上睜著眼,過了好一會才閉上眼。實在是想不出個什麼,就不要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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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湄低頭持筆在紙捲上寫著什麼,外面夾雜著一絲熱意的風吹湧而進,將捲起來的竹簾吹得來回搖擺。
這天覺著一日熱過一日了,身上的衣服都換做了單薄涼爽的。芸娘手持葵蒲扇給竇湄吹風散熱。
前幾天才下過幾場雨,天一熱起來就有幾分悶熱。雖然有芸娘給打扇子,但是竇湄的後背和額頭上還是起了一層汗。就是芸娘也倍感辛苦,手臂也痠疼。打扇子的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突然外頭傳來聲響,“請問竇家二娘子在麼?”聽著聲音像是李二孃李襄身邊的侍兒。
竇湄抬起眼來,芸娘將手裡的扇子放在一邊,“二孃,我去看看。”說著就起身朝外頭走去。看到李襄和一個圓臉侍兒站在那裡。
“李二娘子。”芸娘趕緊行禮。
李襄還禮之後說道,“阿竇在麼?”
“二娘子現在正在習字。”芸娘道。
“最近端午快到了,我給阿竇送長命縷。”說著就脫履上階。芸娘是萬萬不敢攔這個李二孃,畢竟她們如今也只是居住在別人家,算是客人。哪裡有客人阻攔主人的道理。只能讓開將這一主一僕迎到竇湄所在的室內。
竇湄見到李襄,手中的筆早就是放下了的,她趕緊起身相迎。
“二孃,”竇湄見到李襄微笑道。
“阿竇,”李襄望著比自己高的竇湄笑,“我見著端午要來了,給你送長命縷。”說著就看向身後的侍兒,侍兒會意,拿出五色的彩絲。
端午互贈五彩的長命縷也是習俗,竇湄立刻就接受了李襄的彩絲,“我最近也準備了長命縷送給二孃,只是苦於不能相見才沒有送到你門上。”說著竇湄看向了芸娘,芸娘會意趕緊取來一隻小盒子,盒子裡裝的便是這種長命縷。
竇湄年紀要比李襄還要大,所以她拿起小盒子裡的長命縷仔細的纏繞在李襄的手臂上。李襄也將長命縷給綁在竇湄臂上。
“這樣一來,就可以闢兵止惡啦。”這話李襄帶著些許的俏皮說出來,竇湄眉眼裡也滿是笑。
李襄望見竇湄身後的案上放置的那一卷才寫了一半的字。
“哎?那是?”一邊說著李襄一邊走到案邊去。
案上躺著一卷紙,捲上的字五分娟秀又透著二分凌厲。
“我無事間胡亂畫幾筆。”竇湄道。
李襄一挑眉,“隨便畫的?誰都知道長安居住大不易。一米一水可貴呢,別說這紙,阿竇這幾筆亂畫可金貴了。”
原本只是一句客氣話,竇湄沒想到李襄竟然會這麼說,她臉上的笑僵硬了一下,隨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