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時辰,她家裡的小廝可是要進來喚她的,如今人就在前頭大門外,師姐師兄也千萬莫打殺人滅口的主意,先不說外頭足足十來個壯年男子,內中也有些個粗通拳腳,除非一瞬間把他們都殺了,否則必然驚動四鄰,再者殺了那許多人,又怎麼遮掩?這小娘子每日回府也有定時,過了之後,班老夫人自會打發人來看,總而言之,越拖延,越容易出事!”
陳珞珈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快走罷!”
“那還請師姐將卓小娘給我。”謝盈脈道。
陳珞珈頓時警覺道:“不勞謝師妹操心,這小娘我帶著就好。”
“陳師姐以為我要做什麼?”謝盈脈皺眉道,“這小娘子向來深居簡出,別說她自己,連身邊使女都沒幾個外頭人認識的,她們這樣大戶人家的女郎有個講究,在家時一身裝束,到我這兒來學琵琶一身裝束,出遊也有出遊的裝束,不給她換身正式點的衣裙,屆時說是翰林家的外孫女誰會相信?”
“既然如此,那你取了衣裙來,我替她換就是了,左右都是女子。”陳珞珈搖頭說道。
謝盈脈卻不堅持一定要將卓昭節交給她,點頭道:“好。”
說著就起身到屋角一面倒下的屏風前,一邊扶起來一邊道,“虧得小娘之前到我這裡來,因為遇過雨,後來放了幾套衣裙在這兒,不然,我也拿不出合她身量的綾羅綢緞。”
陳珞珈見她走遠,才俯身迅速將卓昭節扶了起來,哼道:“這等人就是命好,咱們辛辛苦苦,拼了性命造下殺孽這才得了一顆酒珠,估計這小娘子都未必放在眼裡的。”她抬手解了卓昭節其他穴道,惟留啞穴,捏著卓昭節的肩,格格一笑道,“一會我伺候小娘子你更衣,只不過我雖然出身貧寒,卻也沒做過伺候人的婢女的,若有粗手笨腳的地方,小娘子可別與我計較才好。”
卓昭節到這會才看清楚了這陳珞珈的模樣,她雖然是謝盈脈的師姐,但看著年紀卻彷彿比謝盈脈更小一點,皆因這陳珞珈身量窈窕卻嬌小,直如十四五歲的少女,肌膚白皙,長眉斜飛入鬢,面容秀美,只看外表,全然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即使手持軟劍,也讓人想起俠女而不是女賊,陳珞珈一面說話一面觀察卓昭節,見她只顧盯著自己看,嘿然一笑,手底下一用力——卓昭節感覺自己肩膀幾乎要被她捏碎,眼中迅速噙了淚,連連點頭!
陳珞珈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見她乖巧,這才滿意的鬆了手,細一打量卓昭節,眼中頓時露出嫉妒之色,忍不住用力捏了把她面頰,再摸了摸自己的,喃喃道:“當真一身好皮肉,這麼嫩,也不知道是多少金山銀山裡頭才嬌養出來的?”
又說,“嘖嘖,年紀雖然未長成,將來也不知道迷死多少小郎君。”說著又捏了一把——這回卻故意捏在了卓昭節頸側,痛得卓昭節立刻掉下了眼淚,陳珞珈看著她驚怒交加卻不敢吭聲的模樣,得意的笑了。
“你不要動手動腳的了。”謝盈脈這時候也從屏風後翻出了一套彩繡輝煌的衣裙,雙手捧了過來,見這情況,皺眉道,“快快給她換了衣裳,從後門離開!對了,趙師兄,你且趁現在去把馬車套起來……唉,虧得我有駕馬車,不然前頭那駕馬車也不是好搶的。”
趙維安答應了一聲,正待要走,陳珞珈卻目光一閃,道:“且慢!”
就對謝盈脈笑道,“謝師妹,你趙師兄初來乍到的哪裡曉得你那馬車在什麼地方?為了不耽擱功夫,還是你去套吧,反正這小娘子更衣也不勞煩你。”
謝盈脈一面將衣裙遞給她,一面道:“也可以,不過趙師兄不可在這裡,須得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