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動,脫口而出地問:“有哪幾個?”
他有些驚訝,但還是回答:“除去聖上,朝裡真正有兵權的只有三位,大將軍傅雲剛,五王爺尉遲安奇,國舅爺柳忌志。”
我又緊接著問:“那這裡面,有誰跟鴛鴦殺手有任何關係嗎?”
他劍眉微皺,狐疑地看著我,說:“傅將軍的一對子女都是被鴛鴦殺手所殺。”
果真如此嗎?當日戚夢瑤口裡的另一名大人物,就是指傅雲剛傅將軍?
我忍不住問道:“難道傅將軍就沒有懷疑過是國舅指使的嗎?”
“我聽朝中的老官員說,當時還是太傅的國舅和傅將軍在出戰的事情上確實有分歧,不久之後將軍夫人帶著一對兒女上山拜佛就遇到了刺客,將軍自然懷疑過國舅,但光憑懷疑,將軍又怎能輕易將國舅定罪。”
“那現在戚夢瑤死了,豈不是死無對證。”她當初說即使她放過了那對母女也不見得能活下來,現在看來,那女嬰終究還是沒有活下。
“即使戚夢瑤今天沒死,也不一定能定國舅的罪。”他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接著又沉靜如水,神情讓人捉摸不透,“死在他手上的人何其多,但想要扳倒他談何容易。”
我不禁沉默,明明他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我為何那般難以接受?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我們熄火入睡也沒能消除。
我躺在被褥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在山上時,只有爹孃,錦瑟,池鬱以及大師姐和二師兄在,因為不熟絡不交心,所以我不會去在意他們的事情,無論他們做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我從不會主動關心。我原以為面對一群熟人況且如此,下山後面對一群不認識的陌生人又有何難?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不論我願不願意去摻和這些事情,它們都已在無形之中滲透我的生活,即使我不聞不問也無法避免,相反,只有儘可能的瞭解這些事情,才不會讓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可是這樣的生活明明不是我想要的,又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周卿言,在他不放走我之前,不會離開。況且我現在身中劇毒,如果不跟著他回去,不讓白醫生替我找藥,又如何能熬過毒發的日子?
今日是中毒的第十天,等一覺醒來後便是第十一天,四天後,便是毒發的日子。我沒有信心能在這四天內趕回京城,更可況即使趕回去,也不見得白醫生已經想出了辦法。
想到此,心底就泛上一陣陣寒意,冷得我不住地打起了顫。
不對,打顫?
我摸了摸臉,只覺得臉頰被凍得毫無知覺,現在本就是冬天,在這種山間洞穴裡晚上更是比白天冷上許多,況且洞內只有兩床被子,我和周卿言各人一條鋪在下面,身上根本沒有遮蓋之物,難怪會凍得直打冷顫。
我看向靠在另一面山壁的周卿言,卻見他半蜷著身子,整個人正輕輕地發抖,呼吸也比往常沉重了些。我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連忙起身去推了推他,叫道:“周卿言?”
他模糊地說了幾個字,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周卿言,你醒醒。”我更大力地推了幾下,見他還是沒反應後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出所料得摸到了一片滾燙。
這傢伙白日裡替我運功驅寒,自己卻穿著一身溼透的衣服到處走,現在可好,著涼了。
我轉身去拿被子替他蓋好,找出火石將火堆點燃,弄好一切後又坐到他身邊,替他掖了掖被子,這時聽他模模糊糊的又說了幾個字,仔細一聽竟然是,“孃親,我冷。”
想到楊呈壁上次醉酒之時跟我說得那些話,我不禁有些好笑,莫非他們暈暈乎乎之時都喜歡夢到孃親不成?這下可好,我已經第二次被人叫做“孃親”了。楊呈壁先不說,周卿言這種人要是清醒後知道自己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