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
男娃往後退了一步,“沒了。”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十兩黃金,夠你吃吃喝喝三年,你三個月就沒了?”
他一臉警惕,“我說沒了就是沒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要的話就拿去好了。”說罷咬牙閉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我哭笑不得,剛想說話卻聽到屋裡有人虛弱的喊了聲;“唐兒,你和誰在說話?”
男孩表情一變,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急匆匆的跑進了屋裡。我也跟了上去,站在門口看著屋內躺在床上的婦人和一臉心急關懷的男娃。
“唐兒。”婦人聲音虛弱,面色蠟黃,顯然重病已久,“門口這位姑娘是誰?”
唐兒怒瞪了我一眼,和婦人說話時卻又十分乖巧,“是路上遇到的姐姐,說是迷路了,叫我幫她指路。”
婦人看了他一眼,吃力的從床上起身,對我說:“姑娘,是唐兒又闖了禍嗎?”
我只是看著那叫做唐兒的男娃。沉默不語。
“咳咳。”婦人咳嗽了幾聲,又大口吸了幾口氣,“唐兒,你過來。”
唐兒乖乖站到了她身前。
婦人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你是不是又去偷東西了?”
唐兒捂著被打腫的臉,咬了咬唇,忍著眼眶裡的淚說:“娘,沒有。”
“還說沒有!”婦人反手又是一巴掌,厲聲說:“難道我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唐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冷漠的移開視線,對我說:“姑娘,我知道唐兒肯定又偷了你的錢袋,我在這裡替他跟你道歉。”她眼都沒眨,一把將大哭的唐兒扯如懷中,緊緊的抱著他,“唐兒是我的兒,偷錢是為了給我治病,我現在教訓過他了,所以姑娘有氣就衝我來,不要和他計較。”說到這裡,她的雙手已經顫抖的十分厲害。
我看著他們許久,一臉病色、下手極重的婦人,躲在婦人懷中大哭的唐兒……
我問:“他爹呢?”
婦人苦笑,“沒錢治病,死了。”
唐兒緊緊的摟住婦人,哭喊:“我不要娘死,娘不能死,娘死了就只剩唐兒一個了,偷錢算什麼,就是要唐兒的命都可以。”
婦人沒有再動手,輕輕的撫著唐兒的頭,“唐兒親眼看著他爹死,所以現在才會這樣。”她眼眶有淚珠滾落,“都是我不對,我知道唐兒的錢是偷來的,我雖然和唐兒說這樣不對,但還是吃了那些藥。”她笑得悽楚,“我實在捨不得把唐兒一個人留下。”
這般說來,婦人是極其自私的,就像娘一樣。
為了唐兒而自私的婦人,和為了錦瑟和池鬱的未來所以勸我下山的娘,都一樣。
我沒有說話,關上了房門,默默的往外走。周卿言和楊呈壁不知何時正站在門口,一齊看著我。
我走到周卿言身前,問:“主子可以賒我五十兩銀子嗎?”
周卿言還未說話,楊呈壁便搶著說:“我這裡有一百兩的銀票,你拿去。”
有人抬手製止了他拿銀票的動作。
“呈壁。”周卿言黑眸幽暗,雖是淺笑,卻有些說不出的意味,“我的人,我來就好。”
☆、十六章
從唐兒家出來後,楊呈壁臉上的笑容便有些燦爛異常。
“花開啊。”他將手中摺扇合起,笑嘻嘻的與我並肩,“我原先以為你是個冷心腸的人,沒到你竟是副菩薩心腸。”
我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只當沒聽到他的話。
他不依不饒的跟上,又說:“只是你今天給了他五十兩白銀,他改日用完了,還不是要出去行竊?”說罷用手肘抵了抵周卿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