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一把扯住我。
我打了個哈欠:“回屋睡覺。”
“別啊。”她撒嬌的說:“陪我去看看那周公子到底長什麼模樣嘛。”
我涼涼看她一眼,說:“不去。”
“去嘛去嘛。”
“不去。”
“花開,陪我去嘛,就看一眼,一眼就行。”
“清然,”我撥開她的手,鄭重的說:“我已經看過他的長相了,所以,你自己去吧。”
我好不容易才打發掉了清然,回屋後將淘淘和小白從籠子換到了轉輪裡。許是關在籠子裡久了,它們今天顯得格外興奮,短小的四肢奮力跑動,有種笨拙的可愛。
我趴在桌子上看著它們,等它們跑累了時便伸出食指摸摸它們,然後它們便會舒服的眯起豆粒大的黑眼睛,或用前爪撓撓臉,一臉愜意。再接著又忙不迭的開始奔跑,週而復始,樂此不彼。
我突然就有些感嘆,淘淘和小白的生活一直都是這樣,吃,喝,睡,跑,單調卻舒逸,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煩惱。或許它們到現在都沒發現,我已經帶它們離開了山上,在山下開始了屬於我和它們的新生活。
正感嘆間,小白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指頭,看我收回手後又回到了輪子上,肥肥的屁股背對著我,一扭一動,好不可愛。
我失笑,無意間卻看到手背上那條几乎快要消失的疤痕,心裡頓時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那年錦瑟纏著我帶她去湖邊玩耍,我只低頭捉了條小魚,抬頭時卻已經沒了她的蹤影,等我下水將她救上來時她的臉慘白嚇人,完全沒了平日裡的淘氣。我將錦瑟扛回去時娘嚇得面色發青,她一眼都沒看我,一把接過錦瑟後推開了我,急急忙忙的進了屋。
爹和師兄們趕到後什麼都沒說,只圍在了錦瑟的床前,幫著娘忙前忙後。我也想幫忙,卻不知能幫上什麼,只能不停的捏著手心,沉默的站在門邊。
不知過了多久,娘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摸了摸錦瑟昏迷中的臉,而後走到了我面前,並不惱怒,只淡淡的說:“花開,難道你不知道錦瑟不懂水性嗎?”她說完便回到了錦瑟的床前,不再看我一眼。
我想說:娘,是錦瑟哭著鬧著讓我帶她去的。
我想說:娘,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說,娘,我也受傷了。
但我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看著地面,許久,許久。
那晚有人敲響了我的門,讓我驚訝的是,那人竟然是剛上山不久、和我沒說過幾句話的池鬱。彼時他還是個清雋的少年,稍顯青嫩的臉龐和笑容,溫柔的對我說:“花開,把手伸出來。”
我伸出手,他卻搖頭,拉過我垂在身後的那隻手。
“是救錦瑟時被鐮草割傷了吧。”他垂眸,長睫在眼下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陰影,“很疼嗎?”
我怔怔的看著他,過了一會才緩緩搖頭。
他卻笑了出來,“花開,你真傻。”他從袖子裡拿了一管藥膏出來,輕柔的替我擦上,“即使疼,也從來不說出口。”
我一句話都沒說,任由他替我塗好藥膏,然後無奈的摸了摸我的頭,說:“以後疼的話可以告訴我。”
我將臉埋進手臂中。
你說疼的話可以告訴你,但這麼多年來,我竟然已經忘了什麼樣的感覺才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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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過後,清然便天天纏著我,要我陪她去看那周公子,但每次都被我用同一句話給打發了。她也不氣餒,依舊每日向我轉述著從其他人嘴裡聽來的見聞,絲毫不介意我的冷淡。
從這點來看,清然和阿諾竟相似的很,一樣嘰嘰喳喳,一樣喜歡纏著我,一樣無視我對他們的冷淡。
若他們兩個認